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
姜铮孺与苏莞对视了一眼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对你来说,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你确定还要继续听吗?”苏莞眼底泛着担忧。
“要听的。”姜毓坚定道。
姜铮孺沉声道:“人鱼记性差确实是我们编造的理由,准确来说,你跟那个人类谢宸的记忆,都是被我们抹掉的。”
“抹掉?”姜毓眨了眨眼,“难道真的有魔法?”
“先听你父王说完。”苏莞示意道。
“你做的那些梦都是真的,你小时候背着我们偷偷溜出去玩,然后在一座孤岛上遇见了当时被绑架的人类谢宸。”姜铮孺打量了眼姜毓震惊的面色后,继续道,“你想帮谢宸从那座岛上逃跑,但你们太轻敌,你们以为一定会成功的逃跑大计,其实早就被那帮绑匪瞧在眼里了。”
“然后呢?”
“然后,他们抓住了你。”苏莞话音一落,姜铮孺便猛地拍了下桌柱。
姜铮孺面色沉沉,眼底似藏着无数流光怒火,他咬牙切实道:“你被抓住后,还被那帮绑匪注射了他们研制的药物。那个药物让你陷入了昏迷,而那个人类谢宸因为早就注射过多,我们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陷入了半疯癫的境地。”
“怎么会!”巨大的恐惧与震惊将姜毓完全覆盖,在身体本能的控制下,他不断哆嗦着,连带鱼尾末梢也来回颤动着。
姜铮孺起身怒声道:“人类生性狡诈,怎么不会!”说完,他便被苏莞扯住,又重新坐了下去。
“你生来就继承了人鱼一族与守护海兽对话的能力,在你濒危的时候,是异类海兽们朝我们发出了信号,我们才跟他们一同赶到。不然,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跟那个人类都难逃一劫。”姜铮孺声音雄浑,但此刻因为回忆伤沉旧事,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沙哑。
“姜姜。”苏莞游下王座,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当年的真相很残忍,所以我们才一直瞒着你。但是现在,你既然选择了重新打开这些封锁的记忆,就不能胆怯。”
“母后。”姜毓胆颤地回握她的手,问,“那那些绑匪呢?”
“你们在海边准备逃跑的时候,被绑匪们用抢给威胁住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因为注射药物,已经陷入了昏迷。你知道,那些异类海兽虽然是人鱼一族的守护兽,但他们生性残暴,在看到你昏迷后,他们就发怒..将整座孤岛拦腰撞掉,硬生生地让它沉入了海底。”
姜铮孺听此,哼了声,“如果不是它们那么冲动,便宜了那帮绑匪,我一定会把他们,丢入深海囚牢,让他们...”
苏莞脸上笑意稍褪,她的手在姜毓看不见的暗处,朝姜铮孺做了个动作,示意他止声。
姜毓将这些信息都消化后,面上出现了鲜有的薄怒。
他撺紧衣角,扬起鱼尾问,“那我跟谢宸是怎么醒过来的,我们的记忆为什么会被抹掉?”
“当时,我们将你们带回海底后,所有会医术的人鱼都说,你救不回来了,谢宸也清醒不过来了。”苏莞眼眶渐红,“但是,我跟你父王不相信,我们的孩子会这样离开我们。”
见状,姜铮孺快速游下,将苏莞揽入了怀中。
他望着面前明显成熟了不少的小儿子,骄傲地说:“事实证明,我跟你母后当时闯古塔的决定并没有做错。”
他拾起苏莞掉落的珍珠,沉声说:“我们在古塔里找寻治疗你们的方法,大概一天后,才从一本古书里找到了能够解救你们的方法。那个方法成功让你们苏醒,但也让你们你们丢掉了那部分记忆。”说到此,姜铮孺眼神一暗,又继续道,“除了丢失记忆,你跟谢宸也因为此,形成了完全契合。”
“完全契合??”姜毓在脑中搜寻了一遍仍然没有答案后,疑惑问,“完全契合是什么意思?”
见状,苏莞安抚着明显不满的丈夫,柔声说:“意思就是,你跟谢宸从今往后,天生一对。即使你们重逢的时候,早已将对方忘却,但你们仍然会相互吸引,爱上彼此。”
听此,姜毓面色爆红,两颊的红迅速蔓延至全身,连带着荧粉晶蓝色的尾巴都深了几分,他的鱼尾末梢羞赧地蜷缩着,仿佛下一秒,他的脑袋上就要冒出一朵粉色的蘑菇云。
姜铮孺压抑着不满,咬牙道:“我以为只要让你不出海,你们碰不上,你跟他之间就再也不会有联系,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成年晚会,离海出走。”
姜毓的羞意在他面色沉沉的父王注视下,荡然无存。
他垂着脑袋,正要认错就听到苏莞安抚性地对姜铮孺说:“好了,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古书上不也这么说了吗?就不要再生气了。”
姜毓垂着脑袋说了声,“对不起”。
一旁的两人仍然自顾自地冒着粉色泡泡,姜毓什么也不敢做,就这么望着他漂亮的鱼尾,无措地数起了鱼鳞。
在苏莞的安抚下,姜铮孺很快就消气了,只是他仍然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