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上的酒渍不可能清理干净,林恩知用湿巾简单擦了擦,见收效甚微便作罢。横竖礼服就穿一次,洗不干净就洗不干净吧。
虽然腰侧湿了一块不大好看,但也正好拿来做文章。那么多人看着,相信余小雪蛮横无脑得罪人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
呵,有把柄在手,要把她撸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从洗手间拐出来,轻快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走廊前面倚着个人,是许久没有消息的李聪。
这些日子她设想过他背叛林家的无数种原因,却也觉得自己可笑,事已至此什么原因重要吗?
慢慢走近,李聪的神情也被她看得越发清楚。
不知道是她心境变了,还是他真的变了。现在的他哪里还有让人如沐春风的谦和温厚,整个人显得阴戾压抑。
他甚至在抽烟。
就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抽烟的。
离着三四步远,林恩知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说什么好呢?或许自己应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忘恩负义。
但她心里异常平静,卓安说得对,为这种人浪费情绪不值得。然而,她也必须承认,自己这么冷静的另一原因是,卓安已经开始反击,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他挤出市场。
李聪掐灭烟头,先开了口,“有一阵子不见了。”
林恩知点点头,露出个假笑,“你订婚我没能去,在这祝你们恩爱。”
一直以来,自己在李聪面前是最真性情的,现在却说着场面话。要不是在这里遇上,实在不能装着没看见,她连话都不想说。
李聪笑了声,再也没有和煦,饱含讥讽。
“有话直说吧,我们之间不必拐弯抹角。”
林恩知有点生气,明明是他忘恩负义,听语气怎么反倒是她错了?
突然间,她仿佛看到余小雪。卓安好心帮衬余家,结果反而让余家越发得贪得无厌。
李聪不也一样吗?
就李家的条件,李父赌博酗酒,李母势力虚荣,偏根本没家底。如果没有林家帮衬,李聪最多是找份工作朝九晚五慢慢熬。林父有心栽培,他反倒不安现状,人心不足蛇吞象。
职位越是攀升胃口越大,哪怕整个项目握在手里,心里想得却还是自己始终给人打工,给人做嫁衣。
想自立门户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割别人的肉做资本,完全没有底线!
她垂眼微叹,“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聪冷笑一声,“我一直觉得你率真,没想到你也开始在我面前作戏。难道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率真?”林恩知觉得嘲讽极了,“李聪,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清楚,你让我怎么对一个小偷率真?我也不关心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么做难道还有正当理由?”
“呵,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懂什么?你只会任性地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想要什么家里都想方设法地给你弄来。哪怕你想要的是卓安,你父母也如了你的愿!我呢?出生就注定了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
他说着一顿,打量着她。
她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华贵,礼服价值不菲却是一次性的。他懂事起没少听李母念叨林家财大气粗,一边看不惯林母的奢华生活,一边向林母讨要穿过的礼服稍作改动后穿。
他不喜欢李母捡人剩下的东西,却也劝不动李母别去蹭贵妇的宴会。他们只是普通人家,混不起那样的圈子。
李母却不甘心,总惦记这以前的风光。
“你大概不知道,我喜欢你。每次我妈玩笑似的跟阿姨说起我们般配,我总暗暗希望事情能成。可惜,你喜欢卓安。”
所以,当卓安奚落嘲讽李母时,他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李母再拎不清,那也是他母亲。
作为儿子,怎么可能看着母亲别人羞辱无动于衷?
林恩知神情木然,“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你做了那些事?”
李聪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你?我渐渐明白,即便没有卓安也轮不到我。谁让我只是个穷小子?要不是自立门户,陈家怎么会松口跟我订婚?”
呵!
林恩知冷笑出声,这理由真够可以的,为了高攀陈家,他背叛了栽培他多年的林家!
施施然越过他朝宴会厅走去,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他也已经攀上陈家,好自为之吧。
李聪在原地站了两秒,突然迈开脚大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恩知!卓安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勉强下去不过是煎熬,离开他!我可以给你幸福!”
林恩知甩开他,心里的失望全都转成了愤怒。
“李聪!事已至此你都订婚了,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家的产业?你带走资源自立门户,让陈家松口把女儿嫁给你,现在被卓安打压,就回头来我这卖惨!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是这样的!要不是你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