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瑜呆住了, 思绪直接停了摆。
显然不会是碰到腹肌或是腿的触感, 那刚才她腿不小心蹭到的……该不会是……
“再动?”身侧忽然传来凉飕飕的、咬牙切齿的两个字。
她听着梁宴辛那种微妙的语调和嗓音,瞬间从呆滞中回过神,脸颊和耳朵蓦地充血变得通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竭力往池壁靠,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你……谁让你一直不让我出去。”
小腿外侧的皮肤顿时像被火烤了似地发烫, 连浸泡在冰凉的池水里也没有减轻这种感觉。
温书瑜憋红了脸别开头彻底背对着他, 她整个人都快成了一颗熟透的番茄。
这简直是她活了二十一年来最尴尬的事情了,她为什么不干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直接走掉多好……
知道有这种情况是一回事,亲自面对自己男朋友这样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 他那样好像都是因为……她。
四周安静了,尴尬僵滞的气氛渐渐铺开,只能听见水波晃动和她自己的心跳声。
梁宴辛拧着眉, 脸色有些难看。
他清楚自己自制力有限, 早晚会有这种失控的时候,平时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小心克制, 何况是今天这种情形。
面前的人还僵硬地背对着他,耳尖与脖颈上的红像滴在白玉上后缓缓晕开的胭脂。
她换了一条泳衣,可漂亮的肩胛骨和纤细修长的四肢依旧一览无余, 曲线也被贴身的布料紧紧勾勒。
梁宴辛别开眼,按了按额角慢慢舒了口气。
忽然,温书瑜身前的水波动了动, 男人把撑在池沿的手收了回去。
她愣了愣,没动。
“不是要走?”他说。
几个字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回过神后顾不上思索,顿时迫不及待地游远了,自始至终都没敢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
就像眼睁睁看着一条人鱼从面前溜走,梁宴辛手指动了动,克制着没伸手抓住她。
他手攥着池沿,等人离远了才一点一点松开。
等埋着头不管不顾地游出去一大截后温书瑜才钻出水面,她犹豫片刻,扶着岸边的扶梯上了岸,然后拿起挂在一旁的干净浴袍披好。
做完这一切她悄悄转头去看,发现梁宴辛还兀自在池水里游着往返,掀起的水花交织着,结实的肩臂时隐时现。
温书瑜穿上鞋,轻手轻脚地跑了。
她一口气上楼跑回房间,然后拿着换洗衣服钻进浴室,正要踏进淋浴间时她忽然停下来,转头去看墙上的镜子。
镜周装着一圈镜前灯,清清楚楚照亮了能看到的所有细节。
她抿着唇凑近了点,轻轻转头将颈侧暴露在灯光下。
颈侧原本浅粉色的胎记变成了浅红色,变得异常醒目。
温书瑜刚想抬手去摸一摸,结果脑海里又蓦地浮现出他低头埋在自己颈侧时的旖旎画面。
一瞬间,她不仅想到了他落在颈侧的吻,还想到了――
她手顿时触电似地又缩了回来,浅红的痕迹似乎也开始隐隐发热。
她不敢再看镜子里那个面红耳赤的自己,忙转过身从镜子面前走开。
洗完澡吹干头发,温书瑜拿出遮瑕膏小心地一层一层涂到颈侧,勉勉强强把痕迹给遮盖住。
现在从镜子里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她还是觉得不保险。
回国的时候还是系个小丝巾做装饰吧,万一被发现了可就完蛋了。
刚走出浴室,管家就来敲门请她下去吃晚餐。
“好,我就来。”应声之后,温书瑜磨磨蹭蹭地开门出去。
一想到下楼吃饭肯定避不开他,她就忍不住尴尬又紧张。自己要是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这件事是不是就能翻篇了?
可还没走到餐厅,她就被人堵在了走廊上。
梁宴辛双手散漫地撑在栏杆上,听见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
温书瑜步子一顿,手不自在地背到身后。
男人盯着她,慢慢松开一只手,转过身正对着她。
“怎么不过来了?”
“……噢。”她垂下眼挪了挪脚尖,慢慢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快经过他时,他忽然一抬手――
梁宴辛看着她抬起头警惕得像只松鼠似的模样,咬着牙皮笑肉不笑,“你还准备一辈子躲着我?”
“我没躲啊。”眼神都飘忽到不敢看他了,却偏偏还要嘴硬。
他拧眉,认命地低叹一声,“眠眠。”
温书瑜被他用这样的语气一叫,耳根立刻就没出息地发软。
“没有哪个男人能对喜欢的女人无动于衷,我已经尽力在忍了。”他无奈道,“况且刚才的事,怎么看难受的也该是我。”
她一愣,越往后听脸越热,脑子成了一团浆糊的同时,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让他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