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赶到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林娜跟韩冰清还在互相撕扯着头发,两人的脸上都有一道道抓痕,十分的狼狈不堪。在旁围观的同学一个个都尝试去分开两人,却不免惨遭两人“毒爪”。
我一步上前挡在她们中间,极力试图分开两人,却不料被两人各挠了一下。
“林娜,住手!你干嘛呀,你从来都不打架的!这是怎么了。”我摸着被挠出血痕的脸,吃痛地说。
古慕寒也许是怕我受无妄之灾,便将我从两人的纠缠中拉了出来,护在臂弯下。
林娜不服气地松开了手,紧接着韩冰清也松开了。“小婧,她说你坏话!”
这个人不喜欢我都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我瞥了一眼韩冰清,而后心平气和地对林娜说:“她啊,不背后说我点什么,日子都过不下去,我都习惯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她说我什么能让你这么气不过?”
“她说你是小太妹从良,说你私生活混乱,说你不配在学校,哪怕是助教都不配――”林娜一气之下尽数吐露出来。
“够了,”我无奈地说,“不用你重复一遍,我猜都能猜得到。”
随即,我站到韩冰清面前,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却被古慕寒抢了先。
“姚婧才不是什么小太妹,我所认识的她,关爱学生、善良、正直,而你,我倒是认为,作为一名高校教师,连基本的品德都没有,你上过思修课吗?”平时对韩冰清欺负我视而不见的古慕寒,却突然说了这些,这比中彩票都让我吃惊。
被自己所明恋的古慕寒当面这样说,韩冰清脸上快挂不住了,她眼眶湿润,红着一张脸,说:“古老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她确实不配做助教,她都没学历,要不是你帮她走后门,她怎么可能来我们大学做助教呢!我都打听过了,她从十九岁开始,就是夜店卖唱的!”
我拨开古慕寒护着我的手臂,认真严肃地对韩冰清说:“对,我是从十九岁开始就在57号bar唱歌,但不是每一个在夜场讨生活的人就是低贱的,第一,我不是卖唱,我们是凭自己的能力工作生活;第二,我不是没学历,对,我没念完大学,但我的学校可以终生为学生保留学位,只要我们愿意再回去念完,我嘛,。
“我们打饭去吧,你请客。”我不好意思地拖着古慕寒远离了视我为仇敌的韩冰清。
古慕寒吃饭还不忘感慨一句:“难怪你哥三翻四次说要送你回去念书呢,你为什么不念完呢,韦尔斯利哎,念完书再回来也一样啊,哦不,是会更好,你可以有更好的工作。”
戳中心里的痛处,还是会隐隐作痛,那些骄傲的过往并不能指引我生活的方向。我缓缓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小声说:“要是我回去就回不来了,你还会像哥一样,对我说这番话吗?我喜欢的梦想不需要多光鲜的学历,那些所谓的证书并不能承载我的人生。”
“小妖精,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妖精吗?”古慕寒可能从来不会想象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低声一笑:“哈,被我骗了吧,刚才那些都是编的,骗你们的啦,谁让那个韩冰清总是说我坏话,看,你也被我骗了吧。”
“你!”古慕寒本来想动手打我,不知为何又放下了,“不对,你没有撒谎,外人怎么会知道韦尔斯利的事,况且林娜说你中学成绩全a,小妖精,你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快吃饭吧,要凉了,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我拼命把餐盘里不爱吃的蔬菜夹到他的碗里。
不论古慕寒有多少骄傲自大的坏毛病,但他有一点是非常好的,就是,只要我不愿意提起的事,他就不会再追问下去,总比那些喜欢把人逼问到穷途末路的要好得多。
傍晚的校园尤其美丽,夕阳西下,日落的余晖映照在运动场上,连足球场的草坪都在发着光,绿得沁人心脾。我忽而想起书里的一句话,每个人不能永远十八岁,但总有人正十八岁。
“下班了,你坐在这儿干嘛?”耳边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回忆。
我侧过头,平静地看向拿着教科书的古慕寒,心境从未如此平和:“好久没看过这么美的夕阳了,深秋的日落,好温暖。”
“既然是考上韦尔斯利那么厉害学府的人,怎么语文这么差,形容个美景都这么苍白?”古慕寒就不能开口说到第二句,第二句话必定没有多好听。
我冷笑一声,辩驳道:“我在美国出生长大,中文又不是必修课,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老跟我文绉绉的,欺负人不是!”
一抹斜阳打在古慕寒的侧脸上,我不得不承认他竟有些帅,尤其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配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若不是他脾气古怪,倒也是个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