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曾立下规矩,国师跪天但不必跪天子。因此萧亦 只需拱手作长揖。
慕容易寒示意众臣起身,瞥见萧亦 ,心中更添几分厌恶。他出身卑微,生母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所以极度享受被人仰视的感觉。而先帝立下的这条规矩,简直让他如鲠在喉。
包子把他脑中所想原原本本地传给了萧亦 。
这下萧亦 反倒明白,天道为何求助到了他头上。连慕容易寒这种小肚鸡肠的人都可以做一国之君,集世界气运于一身,可见这些小世界衰败到了何等地步。
而这,又是何人所为?真的只是越界司系统故障那么简单吗?萧亦 沉了沉双眸。
早朝并无什么可谈之事,唯独摄政王回京一事,大臣之间争论不休。皇帝最终拍板,派兵部侍郎杨朝迎摄政王于汉阳门北门。
一些老臣当即寒了心。
不说兵部侍郎只是正三品官员,根本不配迎接摄政王。
汉阳门那是什么地方?初入朝堂的官员或许不知道,可他们这些历经两朝的老臣却清楚得很。太宗弑父杀兄夺得帝位,正是在汉阳门发兵。
皇上这警告的意思未免太过明显。
因此下朝后,官员除陆劲松这样的保皇党,大多对慕容易寒颇有微词。若摄政王有心帝位,当初直接登基便可,何须大费周章立他为帝?皇上如此小气,有失帝王风度。不少人暗暗在心中摇了摇头。
慕容易寒正为自己给摄政王的下马威而得意,殊不知自己在大臣心中原本就少的威望更加寥寥无几。
萧亦 下朝后,径直回了府。
刚进门,一个满脸灰尘、披头散发的人就连滚带爬地向他冲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嚎叫道:“主子,救救和书吧!”
“哦?和书?”萧亦 顿下脚步,神情耐人寻味。
若不是和书自报家门,自己还真没认出他。看样子众人对他积怨已久,才会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把他弄成这副鬼模样。
和书连忙扒开头发,露出清秀的脸,言语间声泪俱下:“主子,王总管将我赶出内侍房,还让我劈柴打水,到马槽铲粪。我不从,他便用针扎我。”
说着向萧亦 摊开手心,入目赫然是几道血痕、几个水泡以及细细密密的针孔。
王总管带着一大帮人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一听这话,立即反驳道:“回主子,老奴只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是非如何,还请主子定夺。”言罢狠狠地瞪了和书一眼。
萧亦 心内了然,和书只是个战五渣,王总管手下这么多人,总不至于抓不住他。此番故意将他放到自己面前,不过是试探自己对他的态度罢了。
“那我让你做的事情,你觉得自己办的如何?”萧亦 皮笑肉不笑,眼角泛出寒意,对着王总管就是一脚,“狗奴才!”
和书已目露得意之色。
王总管被踹出老远,忍痛爬起,跪伏在地,一边自打嘴巴,一边念叨着“老奴该死”。
“将如此不懂礼数,不知尊卑的奴才放到我眼前,你的确该死!”萧亦 语气淡淡,却饱含杀意,“再有下次,你就自行了断!”
“是、是......”可怜王总管一身老皮,抖得如同筛子,半天不敢起身。
“哦,对了,”眼神转到和书身上,萧亦 不怒反笑,“是我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自己不是奴才?”
“对,你的确不是奴才,”捏紧和书的下巴,萧亦 不等他回答,缓缓开口,“你只配当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和书震惊地抬头,恰好与他冰冷至极的眼神对上,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岚芜,怎么可能,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
重新挂起微笑,萧亦 又转向王总管:“他就交给你了。”明明是温和的语气,众人却齐齐打了个寒颤。
待到萧亦 走远,王总管才抚了抚疼痛的胸口,对着和书露出怨毒的神色。要不是这小子,他今日怎会遭到主子的厌弃?主子素日待下人温和,今日发了这么大脾气,可见对自己气得狠了。
况且看主子刚刚的表现,已是彻底舍弃和书了。这样一想,王总管心里有了决断。
“来人,割了他的舌头。既然不会讲话,就一辈子都做个哑巴吧!”一句话将恍惚中的和书拉回现实。
两名护卫立即上前拉住和书两手,一名内侍很快拿来了刀具。
和书不住地挣扎,目眦欲裂,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两边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内侍越走越近。
“不啊!啊――”
喉管像被掐住了一样,和书抽搐了几下,疼得昏死过去了。
王总管不屑地往他身上吐了几口唾沫,示意护卫将他拖去柴房。
没有萧亦 的庇护,又得罪了心狠手辣的王总管,和书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三日一晃而过,距离摄政王归期越来越近,朝廷看上去一派平和,实则暗藏汹涌。
王总管差人来报,说和书得了癔症,疯了。
不管他是真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