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沈让能够早点变回一个正常人,许尽欢皱眉答应了对方这个显得格外荒诞的请求:“好,我可以跟你结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沈让瞬间变脸,笑起来的模样还算够看,唇红齿白,然后很乖顺得把身上的衣服拢好:“你说。”
许尽欢的眉头依然皱着,他说:“洞房――”
“洞房的事你不用操心。”沈让抬袖遮住了口鼻,然后眨了眨眼睛,漆黑的双眸熠熠生辉,开口的时候却把声音一降再降,“到时候我自有方法给你助兴。”他故意曲解着许尽欢的意思,说完就冲着身后还跪在原地的四位护法挥了挥手。
护法们抱拳领命,两人一个把委托人的双亲在椅子上扶正。
沈让缓步过去对两人微微躬身,却没有要把他们请到上首的意思,然后长袖一卷负于身后,站在院中对众人说:“从日今日,二老便是本座的长辈,江湖诸位若有谁敢在许家的地盘上撒野,本座请他暂且算一算,那颗项上人头究竟比胆子要重上几分,值得本座派出几位人手,也好提前准备后事。”
魔教教主的声音带着几分嘲意,却无人敢与之辩驳。
即便是许父许母,闻言也只好强闭起嘴,眼中满是屈辱之色,看向许尽欢的眼神也带着愧疚与不安。
许尽欢冲他们摇了摇头。
他现在也不知道沈让现在做的这些究竟是任务需要,还是一时兴起,不过这也不需要他去出力,又何必要去拆沈让的台。
而且――
许尽欢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的银色弧面戒指显得毫无特色。
自从沈让攒足了积分兑换了人身,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戒指里了,像是人的身体里没有了灵魂,戒指也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戒指的存在。
就好像是习惯了沈让的存在,习惯了对方在他身边装模作样的表演,习惯了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许尽欢又转眼看向了沈让。
应该是三千多将近四千年的时空穿梭,让他对扮作各种各样的人格都有了经验,此时扮演起一个脾气乖戾的魔教教主,还真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一身红衣显得他格外张扬,披在肩头的长发把那张也算俊逸不凡的脸衬得放荡不羁,嘴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看上去有些邪肆,乍眼一见,确实是个土生土长的歪门邪道。
然而忽地,沈让也转脸看了过来。
他和许尽欢四目相对,下一刻,嘴边的那抹笑容明显上扬,逐渐笑得像个智障。
许尽欢心中怅然。
大概沈让真的是一个有套路的智障,所以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原来他对沈让一开始的反感和厌恶,早就已经在两人相处的时间里,一点一滴被消磨干净了。
他叹了口气,直觉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基佬。
而远处沈让见到他叹气却一怔,忙快步走回来问道:“怎么了?”
许尽欢看他一眼,转而说:“你显摆完了?”
沈让假咳一句:“谁,我没显摆。”
许尽欢说:“在我还没有反悔之前,我建议你尽快结束这个仪式,小心迟则生变。”
“什么!”沈让果然一脸震惊,“凭什么你答应了我的事还能反悔,你还讲不讲道理!”
许尽欢说:“谁知道呢,反正这本来就是你抢来的婚。”
“你,你强词夺理!”
许尽欢看他一眼,然后脚下一转出了院子。
沈让忙追上去:“你去哪!”
许尽欢头也没回,依旧大步往前走去,沈让心里一慌,以为许尽欢真的不耐烦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于是解释说:“我刚才只是――”
“闭嘴。”
沈让听许尽欢的语气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却依旧不太明白他现在是想要去哪,毕竟许尽欢没有系统自带的剧情详解,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而现在他们去往的方向,也确实跟任何剧情人物都对不上号。
两人一路沉默,终于在一片湖边停了下来。
如今正是初春的天气,阳光正好。湖边的草木都已经抽出了新芽,微冷的水气灌进新泥,暖风扬起,一阵阵清新的味道钻进了湖边并肩而立的男子的鼻尖。
许尽欢说:“说实话,我是没有过结婚的打算的。”
沈让偏头看向他的侧脸。
逆光站着的许尽欢在这幅绿意盎然的画里,在沈让的眼里就是色彩最浓重的点睛之笔,他喃喃道:“为什么?”
“身为一个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孤儿,可能小时候我还会因为没有朋友而觉得孤单,但越长大,我就对感情就越没有需求。结婚这样的念头,当然就根本不会出现。”许尽欢微抬起头,对着空处笑了一声,“我一直都认为我会在某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因公殉职,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我不想耽误别人的青春。”
沈让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