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栩栩如生。”
当着那群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的人的面,宋谓也没多看,些微扫了两眼后说:“妆面不如往日素淡,粉施得略重,两腮添了点颜色,显得——”
显得脸色更白,鼻尖冻红,有种瓷娃娃般的柔弱。
但楚明姣一向不走这条路子,她张扬热烈,美艳若是有温度,她便是能轻而易举灼伤人的那一类。
楚明姣了解他的未尽之意,像是专门在等这句话,声线徐然地告诫:“等会发生什么看着就行,别乱插手。”
汀白敏锐地察觉到有可能发生什么,急忙又絮絮重复了句:“殿下,家主也在,我们还是尽量和神主宫和平相处。”
跟神主宫对着来已经很不理智,再和自己的父亲强硬忤逆,楚明姣身上这“为男人乱智”的流言,是怎么都洗刷不干净了。
楚明姣扫了他一眼:“你话挺多,等会也多说点。”
此时,以楚滕荣为首的“兴师问罪”派已经在跟前停稳脚步,汀白将到了嘴边的小声辩白咽了回去。
“殿下,宋谓触犯禁制,引发大祸,我等奉命而来,要将他押回神主宫审问。”神令使将展开的纸印递上。
谁知楚明姣连拿起来看一看的欲望也没有。
她生了双杏眼,眼皮向上撩或向下垂,都显得生动柔软,有种天生的风情,可或许是自身气质太清太孤,这种与人对峙的场合居然也丁点儿不落入下风。
“宋谓是我麾下的人,或罚或打,轮不到神主宫插这个手。”她将那张纸随意推了回去:“人带不走。你们可以回去了。”
神主宫的人其实大多都和她打过交道。
她从前并不这样。
现在总算知道,这些年楚家嫡系嘴里的“不一样”,是如何不一样了。
反差有点太大了。
神令使们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充当了发声人:“殿下,宋谓明知故犯,潜入祖祠,包藏祸心。今日这场灾祸,若不是被及时制止了,这方圆数百里,尸骨将堆积成山。”
“不错。请殿下——”
楚明姣食指点在唇上,噤声的手势下,那人话语生生卡了半截。
潮澜河的神后殿下。
楚明姣装晕。
等楚明姣被送回自己的居所,又风风雨雨请了医官后,年龄最长的那位神使走到楚滕荣身边,压低声音道:“楚家家主,看神后殿下的意思,这人她是护到底了。我们岂敢犯上不敬,这次的事,只能往上请示神主。”
执意要保宋谓。
五兄妹中,他最小,没见过已经很久不出潮澜河的神主。
她对外面那些铺天盖地足以淹死人的流言无动于衷。
两个长老对视一眼,脸色沉沉一片。
可楚明姣三言两语扯到神主宫,听着也不是非要保宋谓,而是在和潮澜河的那位隔空对弈。
“宋谓修为不高,入楚家祠堂深处时你们为何没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人揪出来。”楚明姣看过来,唇瓣微动:“失职者的诡辩之词。”
但这问题是,晕得也太敷衍了!
“神后对眼前事实视而不见,在众人面前执意力保外男,置神主……”
“……”滞了滞,神令使没有办法,只得隐晦地看了眼楚滕荣。
这个时候,不管是楚家还是潮澜河,都分得清轻重。
因为就在这一圈人面前,楚明姣陡然蹙眉,如海棠飘落般往地上倒下去。
唯独汀白脑袋嗡的一响,电光火石间就明白那句“妆容如何”和“等会多说点”是什么意思了。
“这可是楚明姣。”他不由压低声音。
“这样,如今宋谓入你麾下做事,也算半个楚家人,他可交由神主宫与楚家同审。”
纵然他们失职,难道她如今站在这里,就没有竭尽心思为犯罪者粉饰太平吗?
“一双眼估计瞎得差不多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楚滕荣沉沉颔首,不再说其他。
楚明姣行事未免太过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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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但凡知道些内情的其实都已经听懂了,只是为了避讳某种场面,都缄口不言。
“让他说。”楚明姣看向那位神使,道:“接着说,将方才的话说完。”
即便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衣裙与披帛舒展着平铺在地面上,像一张特意丈量过的绒毯,因此她倒下去时,脸上连点灰都没蹭到。
那位神使没能将话说完。
楚家两位看守祖祠的长老脸皮抖动,急了起来:“殿下,今日这事不是小事,您与家主但凡晚来一步……死的是楚家地域的灵农,另外几家追究起来,责任就是楚家的。”
“对了,你看见那位……嗯?是叫宋谓吗?你方才见到他了没?”楚言牧最好奇这个:“长什么样?能让眼睛长在天上的楚明姣看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跟潮澜河那位神主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