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闻星跑上楼梯, 飞快在网上找好文档,名字内容稍作修改,打印出来。
半个小时后, 她将两份纸张放在茶几上。
走到玄关, 拉开门。
看也没看贺沉言一眼, 她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待人走近,立即道:“签字吧。”
阴影顷刻笼罩下来,贺沉言俯身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久违的松木气息萦绕鼻尖,她不自然地撇开头。
“离婚协议书?”
他低缓的嗓音里似乎隐藏了点点笑意,仿佛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将耳侧一缕碎发撩开,越闻星并未回答, 直接拿笔在另一份文件末张写下自己的名字,淡然道:“贺总还是签了吧, 这样丧偶式的婚姻,恕我无福消受。”
贺沉言眼尾稍稍上扬, 狭长的眼眸睨着她:“我不是在这吗?”
一听这话,越闻星连日来的委屈和气愤顿时达到一个峰值。
她站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触及到那双眼的瞬间, 鼻尖倏地发酸。
“你赶紧签。”越闻星转头, 话音登时带了点泪意。
贺沉言眉心微动, 攥住她的手腕,将人转过来, 心头一紧。
这么多年,他冷眼旁观过多少人的眼泪,唯一见不得的, 就是她哭。
越闻星推搡他,脸瞥到一边去,鹿眼盛满水光,“你放开我。”
“明明受伤的人是我,怎么你倒先哭了?”
她不理他。
“行,都怪我。”贺沉言哑声失笑,抬手揩去她脸上的泪痕,无奈妥协道,“怪我不该那么小气,更不该一走了之,留你一个人在家。你怨我恨我都行,只是不要离婚,好不好?”
“不好。”
她强硬地推开他,却反而被拥得更紧。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消气?”贺沉言将人拢进怀里,像往常那样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越闻星忍住心里冒出尖来的一点悸动,冷着声音道:“离婚。”
贺沉言今天好像尤其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除了这个。”
“那我们就打官司。”
她还是没消气。
“打官司要建立在夫妻双方极度厌恶的基础上。”他稍稍靠近她耳边,轻声道,“可是贺太太,我好像有点舍不得。”
妖孽。
越闻星的脸极度没出息的红了。
那富有磁性的尾音仿佛带着致命的蛊惑性,一寸一寸缠住她的心窍。
“...你先放开我。”
事态所迫,她率先投降。
贺沉言弯唇,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耳廓:“亲一下,我就放。”
“无赖。”
越闻星自然不肯让他得逞,冷着脸一下咬在他肩膀上。
本以为他因为吃痛会立马放开她,谁知道,贺沉言竟然一声没吭。他稍稍离开一点,偏头,唇瓣轻而易举地俘获她的,嗓音哑得惑人:“咬这里。”
城池被轻易攻陷。
越闻星全然没有想到一场争辩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推搡不过,只能倚靠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贺沉言的动作从激烈到轻柔,极度绅士又极度引诱。
缠绵时,她的目光从男人轻颤的睫毛滑至眼尾,又描绘至高挺的鼻梁,最终抬起手揽住他的脖子。〃first s owぐ
越闻星脑海里不太争气地想:
怎么办,她好像有点陷进去了。
-
凌晨,室内旖旎褪去。
深入睡眠几个小时,她突然被饿醒。
坐起来,将胸口的数道红痕忽略掉,套上外套,撑着无比酸爽的腰,越闻星将贺沉言的亲戚问候了个遍,才轻轻带上门,下楼。
贺怡带来的“保健品”还放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她将身侧的一盏落地灯打开,在仅有的滋补食材中挑挑拣拣。
总算在最下层的一盒里,找到两碟和果子以及用海苔包裹着的三角饭团。
还真是用心了。
这小小几层木盒里,主食前菜应有尽有,以药入膳,一劳永逸啊。
饭团拿去微波炉加热后,她突然看见茶几上还摆着一件什么东西。
走过去,在四四方方的盒子面前端详了半天。
最后摸出茶几下方收纳的剪刀,将盒子划开。
是一套全册的漫画。
越闻星眼神一亮,刚想把书拿出来仔细看看清楚,头,正欲开口,沙发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喂?”
电话里,小梨压制着声音急促道:“闻星姐,余嫣姐下午来工作室说她的一幅展品不见了,正在闹呢。你有没有空,要不现在过来一趟吧?”
越闻星眉心轻蹙,布展的画品都是她一幅一幅装裱好,亲自监督工作人员搬上车的,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