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一脸无辜,默默被安排去开暗门。
卫枝顺着他的脾气来到窗边,韩非趁卫庄不在一本满足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才说:“枝儿小小年纪就对尸体了解得如此透彻,真是让人没想到,我可是要好好向你学习讨教了呢!”
枝儿笑了笑,她知道秦汉时期尸检这种事是完全不能被接受的,毕竟尸体往往是那么不吉利,韩非想主动学这些事,真是不拘一格,不愧是名流千古的人。
“这司寇一职,也好也不好啊。”韩非双手背在身后,故作无奈地说。
“韩兄求仁得仁,又何须怨之?也不怕误导了卫枝姑娘。”
说话间,张良已经打开密室。
三人一进去,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血迹和一个沾满血的箱子,他们几乎立刻就能确定这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张良分析这箱子出自百越;枝儿开始在房间内仔细搜寻,根据血液喷溅的状态、方向,卫枝几乎立刻就判断出了案发的情形,韩非见她在竹简上写得认真,也不敢去打扰她,只见枝儿观察了一会儿箱子上的血迹,然后一脸认真地走到箱子后面的墙跟前,最后再回到血迹发散的中心点,这才把写好的竹简给韩非看:“从血迹来看,我们脚下的位置是死者被杀害的地方;死者没有挣扎过,是立刻毙命;刚才我们看到尸体的伤口出现在正面,可这里血迹分布均匀,没有留下空白,说明死者被杀时正面没有人,只可能是凶手从背后将剑架在死者脖子上,然后迅速割断他的喉咙,这能说明他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想要从死者口中得到,找准机会立刻杀了他,出手稳准狠。和昨晚袭击紫兰轩那人一样。”
韩非震惊之余,被枝儿拉到那面墙跟前,顺着枝儿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片特殊的血迹,再结合枝儿竹简上的内容:“这块血迹的形状,说明死者被杀的时候与这个位置有一定角度…以死者的身高,他当时极有可能是跪在地上,不是站着。”
枝儿只是觉得现在如果有红外线笔的话就好了,能更方便地反推当时刘意的位置。
韩非和张良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两个字:专业。
虽说她原本是法医,但是她每次出现场都会学到很多痕检的知识,时间长了也知道一些。
“这里写下的全是死者,连他的名字都不提,枝儿,你比卫庄兄更无情。”韩非隐隐觉得如果她真的和潮女妖对阵,那才是神仙打架。
卫枝此刻被面纱挡着脸,韩非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情?职业习惯罢了。然后她好像完全不把韩非的话当回事,继续示意韩非往下阅读竹简的内容:“奇怪的是从现场到外面发现尸体的地方,没有拖拽产生的血迹,也没有滴落状的血迹。死者是怎么出去的?”
最后这句话像是诈尸一样…韩非和张良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外面的人来告诉他们夫人马上就来,韩非才出去询问她。韩非关上密室,开始试探胡夫人。
据观察,胡夫人并不是凶手,但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她的火雨玛瑙配饰上的绳子少了一截,而且少的那一截出现在密室里;也无法解释她腰间的火雨玛瑙为什么和弄玉的一模一样。
看着枝儿沉思的脸,韩非和张良都觉得“不愧是卫庄的妹妹。”
“枝儿怎么想?”韩非特意命人重新准备了笔墨和布帛,他想看看枝儿的想法。
“夫人腰上配饰的丝带短了一截,另外半条丝带出现在密室内,加上死者指甲缝隙间的丝织物残留,夫人极有可能是与死者争执的人,而且根据时间来看,她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但她并不知道暗门在哪里,也不会用剑,不可能完成那样的伤口,所以她并不是凶手,只不过她究竟因何与死者发生争执,为什么争执过后死者会进入密室,这些都值得思考一番。”
韩非看着她一字一句写完这番推理,真是不知道该夸枝儿天赋高还是卫庄教的好。
他们接下来的对话都是卫枝刚才已经观察到的,一直到韩非说:“哈哈哈,子房,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把你娶回家。”
“幸好我是男的。”
听到这句话,卫枝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她觉得自己“看男人搞(gao)男人”的愿望已经实现一半了。
正说着,这里突然狂风大作,然后下起了一场过云雨,三人都没来得及回到房内避雨就已经全身湿透,而当他们正感叹天气反复无常的时候,就已经雨过天晴了,那些刚从房内出来的人看到他们三人全身湿透,都以为他们掉水里了。
“最近的天气真是奇怪,这个季节并非雨季,怎会如此反复频繁的下雨。”
卫枝也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没多想。至于密室里的箱子,他们并没有让卫枝试试,因为他们还要拿卫庄打赌呢。
“韩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张良提醒他,“卫枝姑娘还在这里,你就不怕…”
卫枝冲他们眨眨眼,韩非想了想,对枝儿耳语道:“我给你十包糖仁。”
枝儿喜笑颜开的样子和刚才分析现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