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杵在这里有些尴尬,但比起跟江望之独处,许听月更希望留在客厅里。
她想张口拒绝:“我也很久没见江伯……”
“许翻,”江望之站起身,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带我参观一下你的书房可以吗?我记得你有很多外文的原版书。”
陈方英也给许听月使眼色:“是啊是啊,你不是有很多书吗,带着小江上去看看。”
许听月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眼睛直往下瞥看着地毯并不看江望之:“江总,这边来吧。”
江望之跟在她身后,两人沉默的上了楼梯。沿着不算太长的走廊一直朝里走,最里面是许听月的书房。
江望之走进去,四下环顾,依旧是跟7年前相同的摆设。他看着窗下长长的书桌有些恍然,好像又回到了7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们两人一人占据书桌的一端,一起度过了那年夏天最闷热的一段时光。
许听月有些无措的挠了挠额头,伸手示意江望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呃、江总,您坐。”
她余光瞥见江望之坐下,又不想跟江望之面对面一起坐着,于是自己走到书橱边上,一边看一边咕哝:“之前那些原版的书你都看过,这边这些是我出国这几年从国外买到的……”
“许听月,”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刚才去相亲了?”
江望之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自从9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许听月就知道。即便是这样,即便听过许多次他的声音,可每一次当他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许听月依旧会为他低沉的声线沉迷。
她回过身,脸上似乎有些迷茫,不知道江望之问这句话是何意:“是。怎么了?”
江望之眉头蹙起来,定定看着她:“这次放假回家不过短短几天而已,还抽空去相亲?”
虽然她相亲是无奈之举,但听江望之这样问出口,许听月还是有种被微微冒犯的感觉:“公司有规定说放假回家不能相亲吗?”
见她有些恼意,江望之才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不由得自己咬了咬后槽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遇见许听月自己就成了个不会说话的白痴。
他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是想问问你相亲怎么样?”
许听月抿了抿唇,绷着一张莹白的脸坐到江望之对面:“不怎么样。本来我也不想去的,不过碍于长辈的面子。”
这是她第一次相亲,算是个不太愉快的体验,江望之这样一问,她心里倒有了些想跟人一吐为快的冲动。她摊摊手:“我们连微信都没加,就大眼瞪小眼的干坐了不到一个小时。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相亲这件事,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江望之忍不住笑出声:“我真想象不出来你去相亲会是什么场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想象的出来了。”
他笑过一阵,又问:“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许听月静默了几息,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问问江望之:“我还跟温幸尔见了一面。”
说完,她仔细打量着江望之的神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异样。
不过他依旧神色如常,甚至连惊讶的表情也没有:“怪不得。”
许听月见他没什么反应,追问道:“你不问问我见温幸尔是为了什么?”
江望之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脸上有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许听月,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当年案子的事情?”
见她脸色一滞,江望之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你跟我不用绕这么多弯子,许听月,我说过我不会骗你,只要你问,我一定全都告诉你。”
他又低低的叹了一句:“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你宁愿去找温幸尔,也不愿意来问我吗?”
许听月默然:“我其实……其实能猜到,我只是觉得我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
“你猜的都是对的,”他目光如炬看着她,“是我找遍了身边所有的关系,也是我拜托温幸尔去当说客。我不能看荀琛逍遥法外,我也不能看你父母被荀琛的父母胁迫。”
许听月脸上有掩盖不住的震惊和迷茫:“……为什么呢?我明明……我明明打了你一巴掌还告诉你我、我讨厌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挪到眼前的小茶几上。
江望之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无法接受的许听月,心里猛然一晃,好似被什么利器扎住。
她没什么惊喜,现在的表情跟她当时在凌之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如出一辙――震惊、慌乱、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些逃避的眼神躲闪。
半分欣喜也看不出来。
他浑身被深深地无力感席卷,这种无力感比刚才他听见许听月去相亲的消息时更重,重到让他心里滋生了些绝望。
两人之间陷入寂静,幸而江母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胶着的尴尬。
“望之,望之,咱们该回去了。”
江望之站起身,并不留恋这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