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beryl悄悄戳了一下许听月:“江总给你报仇了。”
许听月又夹了块银烧鳕鱼,并不侧头看向江望之那边:“他是借着我这件事敲打袁总。不是给我报仇,只不过恰好是我罢了。”
beryl惊奇的“嘿”了一声:“你真行,许听月,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到底是空降来的高级翻译,这觉悟比她们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她又冲隔壁几桌努努嘴:“你瞧瞧,眼都长在江总身上了。”
许听月顺着beryl的眼神看过去,隔壁几桌都是其他组里年轻的姑娘,江望之这样一个成功又优秀的单身男人放在眼前,不自觉的关注他是正常的反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听月深以为然,因为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
几个副总打起圆场,一波一波的上去敬酒,江望之来者不拒,喝的干脆。
自从当初凌之步入正轨之后江望之就不再参加任何应酬场合,今天出现在迎新会上是前所未有的事,日语组、拉丁语组的几个组长哪里肯放过这种好机会,一群一群的将江望之围住,反倒让人忘记了今天的主角是许听月。
托江望之的福,许听月总算安安稳稳吃完了四季饭店的晚餐。
散场之后众人还都不愿意走,围在江望之身边。beryl和许听月脚下开溜,去了三楼的露台。四季酒店这个露台可谓是网上的网红打卡地,从这里拍照正好能看见b市的几栋著名建筑,尤其是晚上,灯火流光,煞是好看。
许听月成了个人形支架,拿着手机听beryl的指挥,一会儿蹲下拍一会儿站起来拍,足足拍了二十多分钟beryl才意犹未尽的让许听月停了手。
beryl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喜滋滋的:“够我发一个月朋友圈的了,等元旦团建的时候咱们再来拍啊!”
许听月觉得好笑,beryl看外表是个竟敢利落的短发美女,内心却还像个小孩子。
她应道:“好,我苦练拍照技术,争取元旦给你拍更好看的。”
beryl欢呼一声:“dalros,你可真是小甜心。”
许听月配合的耸了耸肩:“嘶,好肉麻。”
两个人从三楼下来,发现凌之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beryl穿上外套,跨上自己的摩托车,又拿出个头盔来问许听月:“敢不敢坐?一起?”
许听月看着眼前笨重摩托和娇小beryl形成的鲜明对比,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单薄的衬衣,她摇了摇头:“算了,我叫个出租就行。”
beryl自己带好头盔:“也是,你穿这些坐摩托有点冷。”
她又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吹了声口哨:“走了!”
许听月看着beryl绝尘而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羡慕。
她慢慢从院子里散步到街边,这时候的街上车已经少了很多,零零星星的,开的飞快。许听月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走了一小段才看见一个出租车的临时停靠点。
她走过去,想要等一辆出租车。
只是这个点有些晚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写字楼和商场,路上的出租车不算太多,过去几辆都是载客状态。
许听月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发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开过来,缓缓地从她面前停下。许听月往边上让了让,以为是车上的人要下车。
后座车窗降下来,江望之的脸竟然出现在车窗后面,清冽的声音传出来:“上车。”
许听月怔在原地,怀疑江望之这话并不是在对她说。可整个停靠点的月台上只有她一个人,江望之只能是在叫她。
江望之似乎喝了不少酒,有些难受的拧起剑眉:“这里只能停出租,快点上来。”
许听月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拉副驾的车门。
不等她拉开,江望之又是一句:“坐后面。”
得,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许听月呼出一口气,摁下心里的无奈,坐进了后座。
开车的是代驾,江望之倚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伸手扯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看起来不算太好受。
趁着他闭眼睛,许听月偷偷转头在黑暗中看他。他没有喝醉酒的人那种失去掌控的荒唐感,也没有酒气污渍的不堪,依旧是干净爽利的模样。
车里是长久的沉默,许听月试探着也倚在了座椅靠背上。座椅应该是开了加热功能,让她因为受凉而有些僵硬的背脊在一瞬间得到了放松和舒缓。
座椅是细腻的真皮,许听月手抚在上面,觉得舒服透什么。
江望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从前那个会笑着跟她开玩笑的‘小江哥哥’哪里去了?眼前这个冷冰冰的资本家又是谁?
许听月的心在胸腔里荡了荡,而后重重的坠了下去。
七年,一切都不一样了。
车子轻轻摇晃,许听月看着江望之高耸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线,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