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新年,时间好像一下子被摁下了快进键。许听月觉得过年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可一转眼路上的人就已经脱下了羽绒服,街上的柳梢也嫩黄起来。
春天到了。
江望之似乎变得很忙,尽管住在对门,可许听月也只有每周在补习班才能见到他。
江望之信守承诺,每周六下午放学之后都会留下给她做口语训练。练到大概九点钟,江望之开车带她回家。
有时在路上江望之会疲倦的捏鼻梁,许听月曾问过他是不是太累,可江望之总是不愿意多说,似乎是怕她担心,只说翻译公司刚起步,事情有些多而已。
许听月心里有些愧疚,也曾主动提出来让江望之不必再帮她单独做练习,她觉得自己进步很快,现在已经基本能做到自然交谈,口音也比去年好了很多。
但江望之却一口拒绝,语气笃定的不容许听月反驳:“你只管好好练习,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要在你的脑袋里停留。”
三月末,宋曦的好消息传来,她的美术联考成绩在全省排位靠前,只要文化课达标,申请一所top级院校的美术专业不成问题。
离高考越来越近,许听月沉浸在题海中。
她本就寡言,临近高考冲刺更是不在班里多说一句闲话,甚至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要求许海潮和陈方英两个人每天来回接送她,只说要节省时间。
但其实许听月心里明白,她在惧怕荀琛。
――那个情绪会突然失控,又反复无常的荀琛。
班里到处都是人,上学放学也有父母点对点接送,许听月终于可以暗自松一口气,心无旁骛的准备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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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之后整个高三年级就进入了高压状态。按照校领导在誓师大会上讲的,高三年级每周只休周六下午和晚上半天,其余时间一概不放。
可清明节的时候,学校竟然同意让高三学生放假两天,回家扫墓祭祖,也休整心情。不过放假的代价是从清明节往后一直到高考,一天不休,包括不久之后的端午假期。
正好补习班借着这两天的空上完了最后一节课。
王校长轮着班去道别,他站在讲台上颇有些激动:“孩子们!咱们有缘分认识一场,能在你们如此重要的人生大事上给你们提供一些微小的助力,我感到很激动,很自豪。孩子们,高考加油,未来加油,祝愿你们未来无论走上哪行哪业都能成为佼佼者!”
王校长激动完,又匆忙去了隔壁班继续慷慨激昂。
江望之掩上教室的门,看着底下朝气蓬勃的一张张面庞也生出一丝不舍之意:“高考在即,你们要做的就是沉稳应对,放下心里的包袱,轻装上阵。明天,我自费请大家上山踏青,我知道一处农场庄园,这时候风景正好,你们若是愿意去的,一会儿可以来找我报名。”
话音刚落,底下就一阵欢呼声,还夹杂着口哨和尖叫。
宋曦高兴地直拍手,凑头过来问许听月:“咱们一块儿吧?”
也许是担心许听月会拒绝她,宋曦又连忙跟上一句:“大考之前适当放松对发挥有好处,咱们一起吧,做个伴儿,行吗?”
许听月感觉自己好像要来例假,腰腹隐隐酸胀。来例假的前两天她总是腰背酸痛,踏青对她来说着实有些困难。
许听月本想拒绝,但眼神在江望之身上转了两圈之后,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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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江望之出门,许海潮和陈方英一百个放心,甚至还跟许听月说要玩的开心尽兴。
江望之开车带着许听月去跟同学们汇合,他觉得许听月脸色有些发白。今天天气不错,他自己只穿了一件薄卫衣外头套了件薄夹克外套,可许听月却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像个粽子。
江望之问她:“你不舒服?感冒了吗?”
许听月腰上一刺一刺的疼,小腹也酸胀,她疼到不想说话,只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可江望之却觉得许听月没说实话,一张小脸苍白没有血色,还有些灰暗。
“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不要硬撑,”江望之有些担心,“咱们今天去望坪山,那边离市区远一些,人也不算多,你若是真的难受极了只怕没有那么快能赶回市里来。”
许听月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是腰背酸痛有些难以忍受而已,脸色苍白是因为贫血,看着明显,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没事,”她冲江望之挤出个笑,“我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来的还算早,江望之租的小巴车停在补习学校路边。许听月说要上去上个厕所,留江望之在小巴车里等着其他同学过来汇合。
等到许听月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车上人已经到齐。宋曦朝她招招手,身侧给她留了个空座――她们俩就坐在江望之身后。
司机带着班上十二个同学和江望之一共十三个人晃晃悠悠往北边望坪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