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得太久,其中不少弟子已经变成了魔物。
燕容意就是在救殷勤的时候受伤的。
原他也不会受伤,偏偏被缠住的殷勤神志不清,见他要对入魔的浮山弟子下手,反过来对付他,于是一片混乱下来,受伤的反而只有燕容意一个人。
不过好在,伏魔杖制造出来的二重幻境在他们解决完这些魔物后,主动消散,而守在他们纹丝不动的身体边的珞瑜,猛地惊醒,目睹鲜血洇出燕容意的衣衫,紧接着是伤痕累累的殷勤和白霜闷哼着栽倒在地上,唯有一个忘水,勉强保留一分神志,强撑着望向自己的大师兄。
珞瑜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掐着大腿,挤出两行泪:“各位仙长,承影尊者让我来带你们出去!”
他一把攥住伏魔杖:“尊者说,阵眼是伏魔杖,可我花了好哒大的力气才把它推倒……”
这话当时是骗人的,珞瑜进入幻境后,除了对燕容意下手,什么都没干。
可忘水当真了,原本紧绷的心,在听到珞瑜的解释后,彻底松懈下来。
他挣扎着在地上画出一个法阵,赶在幻境溃散以前,将昏迷的师兄和师弟传送了出去。
紧接着,珞瑜就被暴怒的承影尊者掐住了脖颈。
当年的忘水心思单纯,真以为自己和师兄摆脱幻境,有珞瑜的一份功劳在,主动扯住师尊的衣摆,低声恳求:“不……不,他救了我们……”
然后才晕过去。
自此,珞瑜便登堂入室,逐步取代了燕容意,成了承影尊者座下的另一位弟子。
而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呈现在了燕容意眼前。
他看见过的也好,没看见过的也罢,只要他认认真真地去回忆,都在眼前一一浮现了出来。
自然的,燕容意也看见了凌九深收珞瑜为徒的真相。
……原来如此。
他将头埋进蓬松的羽毛,眼眶发热。
原来凌九深是为了救他,才答应收珞瑜为徒的。
多年来的心结一朝解开,燕容意兴奋地扑腾到凌九深的肩头,长长的尾羽一直拖到地上。
他眷恋地呼唤:“师父,师父,师父。”
实际上,凌九深听见的是:“啾啾,啾啾,啾啾。”
“怎么,还要拜我为师?”凌九深饶有兴致地起身,带着鸾鸟向洞府外走去,“那我得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凌九深故意走到燕容意的竹楼前:“喜不喜欢?”
燕容意自然喜欢,但是他点头以后,觉出一丝异样的不满来。
师父怎么能在他失踪后,堂而皇之地将他的竹楼让给一只鸟?
于是燕容意愤怒地扇起翅膀,差点将凌九深一头墨色的长发扇成鸡窝。
凌九深忍笑走到另一边:“那把我的竹楼给你?”
……这就更不行了。
燕容意涨红了脸,不再扇翅膀,转而将脸埋进翅膀,团成一团,不搭理师父。
他是人的时候,都没在师父的竹楼里住过,区区一只没化成人形的鸾鸟,凭什么享受他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燕容意的小心思,凌九深不用猜也能想到。
他故意在竹楼前转了几圈,转到肩头的鸾鸟炸毛后,才施施然走到一处空地,随意用杂草搭了个鸟窝。
燕容意:“……”
燕容意含泪蹦进去,一动不动,连师父的手伸过来摸他的脑袋,他都懒得动。
“好像还是不合适。”凌九深忍笑将燕容意抱起,转身往洞府走去,“浮山派的重明鸟最喜欢在洞府前的树林里休息,你也在那里休息吧。”
燕容意闻言,心情勉强好了一点,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因为自己不会飞,连树都上不去。
燕容意:“……”
被放在树下的燕容意叼住了凌九深的衣摆,试图阻止师父回洞府。
凌九深只好再次蹲下来,捏他头顶长长的清羽:“树也不喜欢?”
燕容意拼命摇头。
凌九深单手托腮:“那你只好和我一起待在洞府里了。”
燕容意巴不得如此,他扑腾着窜进师父的怀抱,等进了洞府,老老实实地蹲在一块被池水泡得温热的石头上,算是安心了。
可是很快,一只接着一只仙鹤飞落在洞府门前,将口中衔着的信放在地上。
不同门派的宗主或是长老,向凌九深发出了诛魔大会的邀请。
……而在这个大会上,等着被诛的,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徒弟,燕容意。
作者有话要说:_(:з」∠)_快完结了,写这篇文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挺多毛病,争取下一篇能进步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