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琳给江初霁打电话,说要见程安一面,程安把程若琳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把电话还给江初霁,然后跟他说:“以后她的事不用告诉我,你想怎么做都别和我说。”
然后又给了他张卡,说:“我把公寓卖了,帮我把这钱还她吧。”
卡里面还有程安这些年攒的钱,都一并还给她了。
江初霁接过来,说好。
程安看着他面无表情讲电话的样子,在心里感慨,对江初霁而言,就没有会让他抓狂或者不能解决的事,什么事情到了他那里都显得微不足道游刃有余。
这感觉就像养了只猛兽在身边,只对别人展示獠牙和凶狠的一面,又会在吃了人后,回到自己身边,会带着一身的血腥,收回利牙来舔舐他的脸。
程安问江初霁:“我做的对吗?”
或许他不该问江初霁,毕竟他和程若琳不对付,又或许他该去见程若琳一面,毕竟她是自己的生母,程安不知道一个正常人该怎么做。
“follow your hear.”江初霁总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很多事情是不分对错的。”
“其实你已经变了很多,你有朋友有同事,有知己有爱人,你已经变成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了。”没人比江初霁更了解程安了。
“那,你喜欢哪个我呢?”程安钻起牛角尖来。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什么样的你。”
程安在情爱方面是个基础有些薄弱的学者,好在他有天赋,而江初霁又是良师,对于手把手教会程安怎么去爱人和被爱这件事,他总是不厌其烦。
程安约了贺章和他哥贺闻吃饭,在电话里告诉他们自己会带男朋友。
那面顿时就炸了,查户口似的盘问起来。程安受不住,说见了面就知道,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贺闻灌了江初霁一堆乱七八糟的酒,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告诉程安:“酒后才能吐真言,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装的像,你等我给他灌得亲爹都不认识,看他还是不是这样了。”
程安拉不住他,只得求助一旁的贺章,结果贺章跟着他哥一起灌江初霁。
程安也不知道江初霁酒量有没有长进,他记得高中时候他就挺能喝的。
江初霁也不推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最后江初霁醉没醉,程安没看出来,倒是把那两个姓贺的喝的爹都不认识了。
唯一清醒的程安找了代驾,把俩酒鬼生拉硬拽送回了家,回身看到江初霁在路旁乖乖站着等他。
程安走过去,想着离家也不远,打算牵着江初霁走回去。
程安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贺闻那句酒后吐真言,江初霁也确实有些醉了,走路都不走直线了,程安终是没忍住,问他:“你身上纹的什么?”
“你啊。”
嚯,敢情绿的是自己。
“那怎么没纹狐狸?”其实程安也隐约猜到了和自己有关,但是就是好奇为什么纹的是竹子。
“狐狸只能我看。”江初霁理所当然地回答。
嘁。程安撇撇嘴,又问了个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喜欢我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你。”江初霁停下脚步,捏着他脸亲了一口,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因为你是程安,所以喜欢你。”
程安把这句话设身处地地同理替换了一下:因为你是江初霁,所以喜欢你。
他觉得说得通,于是相信了,又接着问:“具体喜欢什么啊?”
“喜欢你漂亮,聪明,高傲,打架厉害……”
程安听着很受用,除了第一个,结果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腰又细又软,屁股翘,腿又白又直,在床上……”江初霁还在喋喋不休地细数着。
“停。”程安捂着他的嘴,江初霁眨眨眼,示意自己不说了,他才放开,自己走出一段路,又对跟上来的江初霁控诉:“可是你说我恶心。”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程安倒不是想翻旧账,只是想知道他那时候到底怎么想的,是真的觉得自己恶心吗?
“老婆,对不起。”江初霁从后面抱住他,贴着他耳垂给他道歉。
喝了酒的江初霁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像警队里那些爱和他撒娇的大型警犬。
“不许叫老婆。”这个称呼怪怪的。
“那叫什么?”
“叫老公。”程安见他醉成这样,动了些恶作剧的心思,扬起嘴角说。
“不行。”江初霁衔住他耳垂,在他耳边吹气,“只能我 你。”
这人怎么喝多了还满脑子黄色废料,程安见恶作剧失败,把他拽到跟前,让他和自己并排走。
江初霁教会了程安对恋人要做到毫无保留地坦白,他觉得自己也该对江初霁坦白,即使是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如鲠在喉,他无数次回想那个晚上,江初霁悲切地问他把自己当成谁,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无数次在心里排练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