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这天睡到下午才醒。
期间程母还来敲了一次门叫他吃早饭,见没敲开就作罢,和江父一起去公司了。
他是被饿醒的。
程安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嘴唇肿了,平日毫无血色的嘴唇今天红的不像话,他把脸擦干,对着镜子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轻抚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些复杂和困惑的神情。
回过神来,就看见江初霁倚在厕所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青涩又不失力量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与他平日里穿着衬衫戴眼镜的斯文模样有几分出入。像只刚睡醒的狮子,盯着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
江初霁昨晚确实喝的有些多,以至于起来的时候把昨天亲程安这件事当成是梦了。
而这个定论在看到程安那红的高高肿起的嘴唇上时被推翻了。
但他决定不认账。
“早啊。”江初霁抱臂看着程安,用慵懒的声线跟他打招呼。
程安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菱形的嘴唇上停留一秒。又绕过他,从他和门中间的缝隙穿过去,下楼吃饭了。
这是又被自己踩到尾巴了。
江初霁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他注意到洗漱台上有一管粉红色的牙膏,在黑白混杂的洗漱用品里格格不入,江初霁把它从程安的牙缸里拿出来,定睛一看。
草莓味的。
怪不得。
江初霁摸摸下巴,露出了一点笑意。
程安在厨房里意兴阑珊的吃着早上剩下的煎蛋,握着小勺在已经凉掉的粥里搅了几下,皱皱眉毛,把上面那一层粥皮舀出来放到一旁干净的碗里,动作间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江初霁拉开他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后问:“怎么不吃粥皮?”
“很恶心。”程安头也不抬的吐出三个字。
江初霁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含沙射影,似乎很遗憾的说:“这层粥皮最有营养,怪不得你长不高,还那么瘦。”
程安本来想告诉他自己有一米八,但想起对方高他半头便没出声反驳。片刻后把装着粥皮的碗推过去,“那你吃。”
那语气似乎是笃定他不会吃。
“好啊。”江初霁用勺子剜了一勺放进嘴里,粥皮吃起来软软的,但还有点韧,江初霁尝完之后轻笑出声,程安抬头,看见江初霁笑弯的眼睛,里面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从他深如寒潭的眸子里倾泻出来,见他抬头,江初霁收回笑容,学着程安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还挺好吃,可惜不是甜的。”
程安没答话,不知道他听没听懂江初霁的一语双关,只低垂着眼睛喝粥,阳光从浓密的树叶筛过从大落地窗照进厨房,无端给程安的眸子和发梢添了几分暖意,五官也变得明媚柔和。嘴上沾了几粒饭粒,他伸出舌头卷进嘴里。
江初霁喉结滚动,没再说话,不露声色地又剜了一勺粥皮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