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心内那边送来一个先心介入失败的患者,孟副主任让您下去看一下。”
温洛承放下笔,拿起白大褂穿上跟着下了楼。
他匆匆走进病房,看到病床前围着几个医生正把病人从移动病床抬下,往房间里的病床上放,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举着胳膊换输液瓶,拉长的腰线窄细清瘦,白袍下是深陷下去的腰窝。
看到温洛承和几个医生进来,病床前的医生立刻散开让出地方。
林绪把病人的输液瓶挂好刚转过身,就被一群涌进来的人挤到了病床和桌子中间动弹不得,在他身上紧贴着的是温洛承,不等他让出位置便半圈着他贴了上来。
温洛承俯身去看病人的情况,呼吸擦着林绪的脸颊落到身后,身体和身体相贴惊得林绪后仰忙往后退,可身后的桌子将他堵得牢牢的,半分也移不开。
医生们纷纷围了上来,将病床围了一圈又一圈,林绪双手撑着身后的桌面尴尬地不能动。
温洛承对他的窘态视若无睹,认真看着病人的伤口问:“病人你送过来的?”
“嗯?哦,是!”
“病人什么情况?”
林绪很想让他别靠自己这么近,这样的距离让他没办法集中精神说话。
可温洛承一本正经地用听诊器听着病人的心跳,像是没注意到自己半边怀里还堵了个人一样。周围人都在看温洛承检查病人,这个的角度更像是温洛承急着查看病情,而林绪恰巧没来得及让开一样,这种紧急时刻倒也没有太多人去在意这些。
林绪微侧开一点身子,艰难开口:“病人是先天性心脏病,三个月前做了先心介入手术,第一次封堵器安装失败,从肺动脉脱落,第二次定制了新的封堵器手术后再次封堵失败,会诊后诊断病人心脏结构及血管构造不适合做介入,建议转入心外治疗。”
“手术前没检查吗?”
“查了,说成功机率一半,病人坚持微创,所以......”
温洛承不再问了,却还是没让开,站在那里拿着一沓检查报告一页页翻看,久久没有开口。
林绪后仰的腰都酸了,温洛承的体温透过白袍熨帖在自己胸口,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些心浮气躁。
良久后实在忍不住悄悄用手推了推他腰侧,示意他向外挪开一点,温洛承纹丝未动,硬贴着他看完了整套报告,才带着众人去会议室讨论手术安排去了。
林绪终于被释放,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抬手看手掌上桌沿深深的压痕,怔怔站了好一会儿,被人叫了两声才回神,忙去做了交接手续。
上午没有手术,吴俊新让他在办公室帮自己整理病例。
房间里很安静,林绪坐在窗前低头分拣文件夹里的资料,吴俊新伏案专注写着笔记,偶尔抬头看一眼那个漂亮的侧影,看阳光暖暖地落在年轻的身体上,晕开一抹心动。
工作很简单,林绪手没停眼睛有些走神。
奶奶那边已经出院了,前些日子吴俊新又给他批了两天假回去,看奶奶在搀扶下已经能走一小段路林绪开心极了。
晚上打水给奶奶泡脚,擦干放自己膝上认真修剪了指甲,惹得奶奶咯咯直笑。
因瘫了半边身子奶奶不但路走不好,连说话也有点含混不清,却依然努力和他沟通着:“奶奶活这么大,还没人帮我剪过脚指甲呢,你也不嫌脏。”
“我小时候您不是也帮我剪吗?现在我都二十多了,可以照顾您了,等我毕业就把您接过去,您跟着我过。”
奶奶笑得皱纹更深了:“傻孩子,我四个儿子呢,哪有跟着孙子过的。”
林绪抬头:“这事儿您必须听我的,抢也得把您抢过来!”
奶奶笑出了泪花:“好,你好好上学,进大医院,做最好的医生,奶奶把身体锻炼好了去给你做饭、洗衣......”
“嗯!”
叔叔婶婶们把奶奶照顾的很好,每天都扶着奶奶锻炼,这让林绪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他决定还是考研,进大医院,接奶奶来安享天伦。
心内科的工作很忙,可林绪却很清闲,吴主任走哪都带着他,现在是科里名副其实的红人。
那些人不再当着他的面为难他了,偶尔还会有几个人愿意凑过来主动和他说话,言谈中是各种羡慕及试探。
可惜林绪不善言谈交际,这种硬聊的模式总是让人续不上话题,时间久了还是没能发展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
谣言没有再明刀明枪地肆意泛滥,逐渐转入了暗处波涛汹涌。
但凡林绪在吴俊新办公室呆十分钟以上,科里就能传出一段小h文。
林绪不是不知道,但他已经无所谓了。
最近吴俊新给他批了考研假,只用上午来参加晨会帮忙查查房什么的,下午就可以放假在学校复习了,晚上也不用值班。
这个假一批不用说,其他连正常假都请不到的人已经不能用眼红来形容了,牙都咬碎了。
林绪彻底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