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强行掀开的瞬间,吴迪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甚至想过,自己这副伪装会被当场戳穿。
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她的这个便宜室友,竟然是这种画风――
这姐们儿,热心肠是真的,话痨也是真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话痨,且喜欢自说自话,别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的人呢?
所谓说自己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就是指的这种人吧?
吴迪始终保持着圆着眼睛、平躺在床,维持着被对方“压迫”的姿势。
鬼知道,她这副鬼模样有多……受!
室友姐们儿就压根儿不给她动弹一丢丢的机会,哪怕动弹一下手指头,这姐们儿一直在说说说!
谢天谢地,她的说说说让吴迪有机会用最直接也是最不可思议的方式,了解了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几乎所有的过往。
从陈翠,嗯,就是这位话痨姐们儿的口中,吴迪知道了,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名字也叫“吴迪”。
她和她同名……
吴迪心中无语。
这个已经死去的,比她还要命苦的吴迪,是颜氏集团下面的一个工厂的……流水线工人。
每个月挣的钱,几乎没有吴迪原来一天挣得多,还得贴补她那吸血的爹妈,和不争气的弟弟。
标准的厂妹+伏地魔……
吴迪扶额:老天爷这是替她找了个什么样的人设啊!
那个可怜的死去的吴迪,长了一副好模样,个子也高挑,因此不知道曾经被多少厂里的男人垂涎过。
偏偏她胆子小,性子软,所以常常处于被欺负的状态。
如果不是管事的还算公允,加上陈翠这个室友的时常救助,她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这些,都是吴迪从陈翠的口中听到的。
所以,这个可怜的小厂妹,大晚上的不得不穿了这么一身短裙,出现在酒吧街那儿,是被逼的了?
吴迪心中一动。
陈翠这会儿已经不甘心于絮絮叨叨,直接付诸行动了。
她一把扯起吴迪,使得吴迪在猝不及防之下不得不和她脏兮兮的短裙一起暴露在灯光之下。
“你这是咋弄的?!”陈翠惊叫一声,一眼就瞄到了吴迪努力遮挡在碎发之下的纱布。
吴迪嘴角微抽,心道这姐们儿劲儿怎么这么大?
可惜她现在这副身体太脆弱,根本没有她原本那具身体的力量和柔韧度――
陈翠的强行撕扯,让吴迪的后背又痛了起来,脑袋里也是一阵阵的晕眩感。
“不小心磕的。”吴迪含混回答。
“不小心能磕成这样?”陈翠大呼小叫的。
吴迪真怕她再呜嗷几嗓子,把别人都惊动了。
“真的是不小心……”吴迪垂下了眼睛,想象着那个可怜的吴迪在这种情况之下会如何的窘迫。
“是不是他打的?”陈翠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他?
吴迪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他”是谁,显然,很关键。
“没有……”吴迪的声音故意低了下去,“他没打我。”
反正陈翠说“他”,就说他好了。
陈翠瞪着吴迪,突然手一摔,气呼呼地抱臂,继续瞪吴迪。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你缺心眼儿吧?你爸妈、你弟吸你血你认了,他欺负你你就也认啊!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啊!”陈翠恨铁不成钢。
姐姐你倒是说“他”到底是谁啊!
吴迪暗抽嘴角。
不过也能想象得出,一个正经姑娘家,被强迫穿成这样……甭管是去干啥吧,性子也是面得可以了。
吴迪于是继续垂着脑袋,假装自己真的很面,很软弱,很没用。
陈翠又数落了她一会儿,看她也觉得心软了。
“你没有被他……那什么吧?”陈翠小心地看吴迪。
“那什么?”吴迪装糊涂。
“你是傻的吗!”陈翠恨铁不成钢地敲吴迪的脑袋。
两个人还没就“那什么”到底是什么掰扯出个子午卯酉,门外走廊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紧接着,吴迪他们的屋门就被捶响了――
“吴迪!你他妈的给老子开门!开门!”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吴迪一凛:这又是哪路大神?听这语调,好像是喝多了……
年轻男子的声音之后,是声音偏老的宿管大妈的声音,在劝年轻男子离开。
年轻男子借着酒劲,真就耍起了酒疯,连宿管大妈一起骂。
吴迪正诧异着呢,陈翠出乎意料地猛然打开门:“张铁柱,你神经病啊!”
被张铁柱一巴掌扒拉到一边。
陈翠惊呼一声,身体栽歪得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张铁柱喝了酒,对吴迪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