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朔茂看起来像是对他神志不清的状态有些担心和疑虑,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波风上忍,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次好像是你上战场以来第四次回家了我能叫你水门吗”
水门缓缓眨眨眼,看起来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微微歪头“当然可以,请随便称呼。只不过我明明一次家都没回过”
少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朔茂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神色微松。
留在战场意味着与死亡共舞,机会不多的调休就显得尤为宝贵,一般来说没有人会错过,多年来从没回过家的金发少年在木叶忍者中就显得格外鹤立鸡群,连他都有所耳闻,是以拿这一点来试探。
只不过满脸恍惚的少年虽然身份看起来没问题,但这糟糕的精神状态却实在古怪。
朔茂这样想着,秉性温柔又容易心软的他到底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回家我听说你是有一个监护人的,他还是非常出色的医生”
“绯世才不是我的监护人”
少年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语带强烈的排斥,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也让朔茂诧异的瞪大眼睛。
水门像是也被自己的突然爆发吓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匆匆抬头看了朔茂一眼,转身仓惶的跑掉了。
徒留旗木朔茂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心里感觉有些不对。
少年糟糕的状态让他暗暗对那位少年的监护人留了个心眼,觉得此人也许并非善类。
丝毫不知自己的反应给绯世招了黑,片刻之后,水门跪在营地内的溪水边,撩起一捧又一捧凉水扑到脸上,呼吸不稳的大口喘息了半天,突然狠狠一拳捶到地上。
“绯世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低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眼神闪烁不定,到最后紧紧咬牙,猛地把心一横,闭眼用力结印“解”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但令人绝望又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水门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待发现一切未变之后失落的垂下眼帘,咬住下唇,无力又颓然的调整姿势,抱膝将自己蜷成了一个球。
他开始回忆关于绯世的一切。他记着与对方相遇以来发生的每件事,记得那人的每一个冰冷的神态,记得他所有喜欢的东西和不喜欢的东西,清楚的明白他的思考方式和生存准则,有自信说一句对他的了解无人能及。
而绯世对他更是如此。
他给他一切,他明白他的一切,包括自己其实对他
不行。
一句仿佛凝结着极寒冰原的声音陡然在大脑深处响起。
少年的思绪像是被一刀切断一样强行中止,纷杂的大脑蓦然变成白纸一样的空白,蔚蓝的双眸陡然变得空洞而无物。
冥冥之中,他似乎正站在一堵城墙之上,刚刚看过璀璨的烟花,心情饱含忐忑与羞涩的甜蜜。
但随即又有一个缥缈的身影站在他了面前,他一向平和的表情不知何时冷漠一片,看似纤细的五指像铁钳一样紧紧卡住他的下巴,指尖蕴含着压倒性的、他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不顾他的挣扎,强迫他直视着一双冰冷到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
谁在挣扎,谁在哭泣,谁在哀求,但这些却不能撼动那双眼睛分毫。它们有着令他想要惊恐逃开的瑰丽红色,不停的闪现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
不行。
不行。
不行。
“别说了”
失控而歇斯底里的吼声猛然响彻林间,惊起阵阵飞鸟。
千里之外的木叶,一间诊室内的樱发青年胸口一痛,手中的笔尖立刻断掉,黑墨水迅速洇透了手下病历的好几张纸。
“绯世医生”
柔弱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怔怔出神的绯世眼帘一颤,抬眼来看向出声的人。
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不解的看着他,略显担忧道“您没事吧脸色好像有些不好看。”
“不,我没事。”
绯世语气平淡的说着,抬头揉了揉额角,遮住了略为暗沉的碧眸。
他随即注意到了被自己弄脏的病历,以及溅到墨水的白大褂,眉头有一瞬间皱了起来,又在下一刻重新展平。
他随手拽过一本崭新的病历,重拿了一支笔,一边翻开一边说“抱歉,病历被我弄污了,我这就帮你重写。”
“欸欸”少妇发出了两声疑惑的单音,像是有些没弄明白的样子,“不用了吧只是几张纸而已等等,您难道要从头开始写吗可这本病历是从我刚怀孕的时候开始写的,将近八个月的检查记录全在上面”
绯世下笔速度不变,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关系,你孕期情况稳定,只是每月来医院检查一次,字数并不多,我刚才已经全部看过了。”
全、全部看过只是这样就能默写出来吗
“”少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后立刻守礼的掩住嘴,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位貌美到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