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大梁……不,幽云十六洲,荆野十九郡,哪个他还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夏朝生正与穆如归下棋。
他自诩棋艺精湛,在穆如归面前,却如同刚学下棋的稚童,被杀得片甲不留。
“哎呀,下错了。”夏朝生刚落子,就急急忙忙要悔棋。
穆如归但笑不语,由着他闹。
夏朝生把棋子按在自己想要下的位置,撩起眼皮,笑眯眯地觑穆如归:“九叔,你的人跟着夏玉了?”
“嗯。”
“他去了东宫?”
“不错。”
“不知太子听说九叔府中有怀孕的狄女,会不会想到被他丢入河中,试图毁尸灭迹的悦姬。”夏朝生手中的白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被故意放走的夏玉并不知道悦姬的名字,也并不知道太子身边曾经有过狄女姬妾。
所以,他只会当穆如归宠幸狄女,并以此事向太子殿下邀功。
穆如归修长的手指随意落下一子,白色的棋子不声不响被黑棋吞下一小片。
“不会。”
凉薄之人哪里会为棋子落泪?
夏朝生闻言,先是笑,目光落在棋盘上,又懊恼地叹息。
他气咻咻地瞪着棋盘,挣扎片刻,试图再次悔棋。
穆如归按住了他的手:“不早了。”
“好。”夏朝生当即将手中棋子丢回棋坛,“我没输,是九叔不让我继续下了。”
“嗯,你没输。”穆如归拉着他的手往榻边走,有意转移话题,“悦姬身边也有人暗中保护……五皇子已经连夜将几名亲随叫入府中,想来,近几日就会写出不少弹劾太子的奏折。”
“太子若真以为悦姬是九叔的姬妾……说不定也在写奏折。”夏朝生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好笑,躺在榻上依旧不老实,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明日朝堂之上,他们谁会先开口?”
穆如归脱去外衣,掀开被子,将夏朝生按住,无奈道:“别闹。”
“九叔,你不觉得有意思吗?”他勾着穆如归的脖子,笑得浑身颤抖,“太子现在,怕是觉得能参你一本呢!”
穆如归当然也觉得有意思,只是再有意思的事,都比不上衣衫半解,笑意盈盈的夏朝生。
雪落红梅,斑斑点点的花瓣碎在他纤细的颈侧。
上京中不少有特殊癖好之人,偏爱瘦削羸弱少年,穆如归则觉得如今的夏朝生美则美矣,却少了未吃下易子药时的肆意张扬与平安喜乐。
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疼。
穆如归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极尽缠绵与霸道的长驱直入终于将夏朝生的笑声截断。
他用被子遮住半张通红的脸,老老实实地缩在九叔身边,安稳入睡了。
35、035
与王府的一夜平静不同,东宫与五皇子府中,兵荒马乱。
两方府邸的谋士们熬了一夜,写出无数奏折,皆铆足劲儿想致对方于死地。
只是东宫的谋士们更忙些,因为穆如期不仅想要弹劾穆如归,还想将五皇子顺势拖下水,一箭双雕。
他绞尽脑汁,总结穆如归和五皇子近些年来犯的错事,找不到就瞎编了一气,命人全数加在奏折里。
其间,有谋士试探道:“殿下,九王爷身边从未有过姬妾,是否要再派人去王府中探探虚实?”
“不必。”穆如期把玩着酒盏,醉醺醺地拎起面前的奏折,“九皇叔是什么样的人,孤能不知道?”
“……不就是个……”他剩下的话都化为了酒嗝。
小太监从一旁跑来,扶着穆如期的胳膊,好言相劝:“殿下,该上早朝了,让奴才扶您更衣吧。”
“对……对,更衣。”穆如期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倚着小太监向屋外走去。
皑皑白雪映着刺眼的天光,满地流淌着琉璃般璀璨的光华。
穆如期被冷风一吹,清醒了大半:“什么时辰了?”
“殿下放心,未到卯时,五皇子殿下那边还没动静呢。”
“未到卯时……”穆如期眯起眼睛,将腰间腰牌取下,递到小太监手中,“为确保万无一失,你拿着孤的腰牌先行入宫,将奏折交给长忠,务必确保父皇最先看到的奏折,是咱们东宫递上去的。”
小太监领命,捧着太子腰牌,小跑而去。
“殿下,臣还是觉得……此事蹊跷。”
正是穆如期觉得万无一失之际,谋士中,居然有人敢泼他冷水。
“你算个什么东西?”穆如期不耐烦地回头,见阻拦自己的,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于是连讽刺都懒得讽刺,揣着手,居高临下地睨过去,“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妄议朝政?”
“臣虽年幼,但还请殿下听臣一言!”
穆如期懒洋洋地站在门前,并不在意谋士的话,笑着调侃:“孤居然需要一个小孩儿出谋划策?”
谋士涨红了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