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清看着她:“??”
“嘻嘻。”熏熏少女朝人家傻笑,从身后抱出一个枕头,悄声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豆豆再次闭上了眼睛。
它觉得宿主傻极了,就像只送上门等着被红烧烹饪的傻兔子。
闻人清没说话,但却一直盯着季熏看,眼神有些复杂。
“回去。自己睡。”她声音依然清冷。
熏熏小少女抿住唇,缓缓低下头:“我睡不着。”
她停顿片刻,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可怜:“不可以一起吗?我睡觉很乖的,不会抢被子,也不会占地盘。”
她看了看那张显然已经被人铺好了的床,悄咪咪挪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个三八线。
“我就睡这一小半。”
房间里除了床,其实还有榻榻米。
熏熏小少女回过头,见闻人清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又弱弱指向那张榻榻米,小声道:“我睡那里也可以哒。清清你不认床吗,不觉得不习惯吗?不觉得晚上睡不着吗?就不想睡前和人聊聊天吗?”
她一连用了好几个“吗”作为问句结尾,满是期盼。
然后先把枕头放到床上最靠边的位置,试图用行动去试探清清的想法。
闻人清望着她,视线落到枕头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季熏心里一激灵,立刻捡起枕头,走向榻榻米。
她可怜兮兮坐下来,回眸时欲言又止:“这里也不行吗?”
这还是两辈子加起来,季熏第一次和好朋友出去玩。想象中,是应该存在秉烛夜谈这个环节的呀。
再不济也得促膝谈心,升华一下感情。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用那双隐约带着水汽的杏儿眼瞧着自己。
闻人清手指动了动,转过身:“随你。”
她从来没有和人独处一室一起睡觉的经历。
漫长的黑夜里,从有记忆以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度过。
所以屋子里忽然多出来一个会说话、会动、会软绵绵和自己叽叽喳喳的人,她不习惯。
然而这种不习惯,更多的只是一种……
她抿唇思索,最终被房间里,属于小精灵发上淡淡的清香搅了思绪。
季熏趴在榻榻米上,抱着枕头,两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晚上的清清,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分柔软。
季熏几乎是带着欣赏的眼神注视对方。
清清长得太好看啦。
皮肤白,眼睫细密,五官精致秀美,脖颈还修长漂亮让人想到天鹅颈。
就是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清清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季熏看得开心了,雀跃的开始灵魂发问:“清清,你来这里睡得着吗?”
然而闻人清却在她热情又执着的视线里,浑身每个关节都不自在。
她僵硬的坐下来,拉住被子盖在身上,半晌才道:“还好。”
其实并不习惯。
她两点一线生活的太久了,生命中似乎就不存在任何鲜活跳动的东西。
季熏是变数。
是她生命里唯一一个变数。
季熏眨眨眼,抿唇点了点头:“哦。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不习惯呢。”
其实刚过来的时候,季熏是想好好和闻人清聊天的,随便聊点什么都可以呀。她就是想和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好朋友,多拥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可是过来以后,她慢慢就有些困了。
小少女抱住枕头,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想了想,又撑着眼皮转回来,小声道:“清清,你会不会唱歌?”
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掉了,只有闻人清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让这冬日里的暗夜,悄无声息多出几许时光被拉长的温暖。
仿佛生命里所有的不好、不悦和坎坷,全都被压缩到一边。只留这一刻,成为最叫人眷恋的美好,值得去珍惜。
闻人清听着小少女声音里浅浅的困意,唇动了动:“不会。”
“哦。”季熏软软应了声,声音变弱了几分,似乎掩着樱桃小口打了个哈欠。
她声音朦胧道:“清清,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的那些童话故事吗?你也给我讲一个好不好呀。”
昔日甜糯的小奶音,而今变成了少女柔和轻暖的声线。
它让人毫无防备,只想投降。
闻人清到了嘴边的“不会”两个字,停顿片刻,变成了放轻的声音:“念诗,听吗?”
熏熏小少女打了个滚儿,眼儿眨巴眨巴对着床头柜亮着的地方,有些开心的说:“听”。
“……”
床上传来略有几丝清冷的声音,但因为法语音节咬字的缘故,这声音莫名多出缱绻的味道。
四周一片安静,外头的风雪声,被窗户隔绝。
整个冰雪风霜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