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台就被送了一大捧花, 还是最俗气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对于苟游的突然亮相, 林安尼倒也没多惊讶。苟游前两天才和他透露过,从一中学生手拿到一张入场券,不出意外会来剧院看他表演。
即便林安尼再三强调,他仅仅饰演了一个树墩, 根本露不出脸, 苟游还是一意孤行。
至今结束三场表演,还没有一个跳到台上来送捧花的,观众觉得新奇,时不时发出点起哄声,也不管这送花人和收花人是同一个性别, 叫好声热闹得就跟有人在舞台上当众求婚似的。
林安尼绝望极了。
偏苟游还不知道好友不想成为半年内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为林安尼很喜欢这份惊喜,他凑近一些, 压低声音道:“全场就我最了解你, 我早就听出来你是女主角了。”
林安尼心道, 哦。
有什么区别吗?现在全校都知道。
女主持人也被突发意外惊到, 幸亏这次是惊喜。她连忙把话筒递交到苟游这边, 俏皮地眨了眨眼:“请问这位同学……”
苟游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还没等她说完半句,就打断说:“我不是一中的。”
“哦。”女主持人呆呆地应了一声,随后忽然反应过来, “那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苟游毫无破绽地岔开这个问题, 魅力四射地放着电, 他笑道:“我是安尼的好朋友,专程来看他表演的。这束花也是我早上让人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就等着这一刻。”
女主持人的眼角一抽,哦,保加利亚,还是玫瑰王国。
观众席也是一片哗然,看苟游就像是个煞笔富二代,有钱没处花。
她不知道苟游的真实底气,只看他西装革履,全是大牌,通身镀了金似的,还真以为这人是专门找人从保加利亚运过来的粉玫瑰。
林安尼却在心里冷嗤,苟游究竟从哪里学来的一套,这玫瑰肯定是村口批发市场买十送十买的,可能还因为眼熟,拿到了半折的友情价。
结果他一张嘴,就骗人说是国外的玫瑰。林安尼不认识牌子,但想也知道,苟游这身西装肯定是桃宝九十九包邮买的。
林安尼拿着话筒,一直没说话,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
他稍稍歪着头,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真不理解,“中国的玫瑰不好吗?偏要去空运。”
主持人:“…………”
观众席倒是有不少人觉得解气。你富可以啊,当众炫富是啥玩意儿。
苟游轻咳一声,“你不喜欢?”
林安尼当众下了苟游一个脸子,不想太过分,索性拿开话筒,压低声音说道:“喜欢啊,回家晒干做鲜花饼,一定很好吃。”
因为没有拿话筒的缘故,观众都没听清楚林安尼说的什么,后头站着的高一三班群体也没听清,不过站在一旁的主持人,没有任何办法避免地听到了一切。
她感慨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花大价钱空运回来的玫瑰,竟然用来做饼。
不过想来,放着也只有凋谢的命运,做饼挺好,做饼实在。
苟游霸道总裁般地一笑,显然对林安尼别出心裁的答案很满意。很好,少年,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对于苟游这类表情,林安尼已经见惯不惯。
倒是主持人妹子还年轻,遇见的都是一中的莘莘学子,还真没碰上过苟游这样“成熟稳重、事业有成”,一眨眼就是在放电的社会人,不一会儿就被电得脸红心跳,情不自禁就多留了苟游好一会儿。
待苟游走后,林安尼随口瞎造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心理路程,很是乏味。
底下的总负责人已经举起一个板子,明目壮胆地写着:快点走流程,下一个班快上。
留也是你说,去也是你说。
主持人略有不满,她默默地擦了把汗,微笑着说着感想语,送高一三班全体演员下台。
这倒是成全了林安尼,别人眼里有点尴尬的逐客令,他倒是乐见其成,跟放飞了的麻雀似的,主持人还没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后台走。
主持人妹子心里很委屈。
最后,不出所料,他们果然没得奖。
不过得没得奖也无所谓了,高一三班这出戏波澜起伏地,戏外比戏里还精彩,在全校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说感言耗费的时长可能是冠军班级的数倍。
大多数演员都已经脱掉戏服,换上了日常的校服。
林安尼嫌更衣室人多,不太想人挤人下饺子,拖累着姜屿西也别去。等到人都走了,更衣室只剩林安尼和姜屿西两个人,他才开开心心地拿着校服,大步走进隔间。
他的隔壁就是姜屿西。
几道衣服摩擦声,林安尼大喇喇地脱着戏服,才脱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对姜屿西说道:“今晚我不跟你走了,昂。”
姜屿西毫不意外的声音从隔板传递过来,“嗯。”
林安尼倒是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