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尼不满地撇嘴, 很不承认这个字是用来形容他的。想他如此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才智双全的新生代少年,怎么可能会傻。
“你还不傻?”姜屿西仿佛他肚里的蛔虫,冷嘲热讽道,“你要是不傻,怎么会被打得一身伤。疼不疼?”
林安尼强势道:“不疼!”
姜屿西叹了口气, 幽幽道:“论嘴硬, 也没人比得上你。”
“你别看我这样。”林安尼强调说, “那姚哥肯定伤得比我严重多了。我为了报上次一仇,特意在竹条上抹了三层的辣椒油,有够他受得了。”
这是姜屿西没想到的, 他不由对林安尼另眼相看。
“小时候还珠格格看多了, 你放心, 辣椒油兑了水的。”林安尼生怕自己在姜屿西心里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残酷形象,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 对姜屿西保证说, “我下次绝对不会再接触这群人了。”
姜屿西瞥他:“怎么还有下次?”
就这眼神和凉飕飕的语气,如果林安尼屁股后面长了一条尾巴,这时候一定因为逼近的危机炸得竖起来,恨不得夹着尾巴踮起脚来走路。
“不会有下次了。”林安尼很有求生欲, “你不是说姚哥以后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吗?他不来犯我,我绝对不会去找他的。”
这答案并不能让姜屿西满意。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林安尼能稍微从暗恋情绪中脱离一会儿,从客观角度看姜屿西的表现, 他绝对会感到奇怪。
――姜屿西对他打群架受伤的反应有点过头了, 作为好友, 可以劝诫,但真不至于上升到生闷气以及威逼利诱的份上。
说难听点,有点上纲上线。
可惜林安尼是一只陷入恋爱期的小朋友,对姜屿西有深厚的滤镜,什么反常都看不出来。
林安尼和姜屿西穿过操场。
夜晚的一中,有不少学生听着歌跑圈,也有男孩昼夜不停地打篮球,还有几个女生坐在长椅上讲八卦。学校明令禁止家长会不许无关学生前来的校规,对他们来说,完全是隐形的。
今天的太阳照常落下,月亮也照常升起,依然岁月静好。一中生和校外生打群架的消息,仿佛完全没有传到这些人的耳里。
林安尼无意道:“也不知学姐是怎么听到消息的,这事好像也没闹大啊。”
篮球场忽然一阵惊叫。
众人抢夺的篮球从空中飞下来,差点砸到林安尼的头,“听说还没定,好像是经典话剧,不是特别感兴趣。”
林安尼有些失望:“你怎么不多问几句?”
“我都拒绝了。”姜屿西好笑道,“问什么?”
闻言林安尼就更失望了。
他们走得很慢,校园里的人流已经散得差不多。特别是穿过还有烟火气的操场后,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渺小的两个人和一整片星空。
林安尼忽然想起来:“阿姨和叔叔呢?”
姜屿西说:“你在说谁?”
林安尼一时有点手痒,但他恐怕得跳起来,才能狠狠地击打姜屿西的头了一句:“症状不像,还是再检查一次比较好。”
结果正如姜屿西所言,只是一次乌龙的误诊。
哪像今晚,一听一个不认识的学生提到“林安尼”的名字,她家儿子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急着走了出去。这和他平常的作风完全不符。
林安尼的目光充满怀疑。
儿子和一个爱打架的小混混玩在一块,姜母就没说些什么?
“就那么简单。”姜屿西反问道,“你觉得还应该有什么?”
林安尼也觉得自己挺小题大做。姜屿西这种个性,家庭应该很开明。他成绩好,连从杭中转到这里,父母都能支持,何况只是交一两个好像有问题的学生。
他们可能完全不担心姜屿西会被同流合污吧。
但林安尼还是想在姜父姜母心中留下好印象。
他挠了下头,矜持道:“但你还是要在阿姨和叔叔面前,帮我解释两句。我这是在英雄救美,不是故意打架的。”
姜屿西摇头说:“狗熊救美。”
林安尼怒视他。
“你看看你今天的脸。”姜屿西笑了笑,笑得很温柔,“我用狗熊来形容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林安尼确实被打到了脸,他紧张地翻过手机后盖,就这点点星光和亮光,端详着自己的盛世美颜。
他疑惑道:“这样不帅吗?这样不好吗?”
姜屿西敷衍道:“好,我们安尼最帅啦。”
他就知道,林安尼很容易因为这种听着就不走心的夸赞感到开心。果不其然,上一刻还在苦恼的林安尼,这一刻,就又嘻嘻哈哈地闹腾。
有关校庆的通知很快被安排了上来,学校发布声明说,每个班级都需要支持这次二十周年晚会。
和往年不同的是,除了校级别的节目,每个班级还要准备一个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