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 敖梧听着杭十七“嗷呜”个不停的声音,特意吩咐手下,不要理会。
他自己站在窗边停了一会儿, 就掩上窗户, 把声音隔绝在外。
“狼王大人真绝情呢。有这样的美人在,也不知道多怜惜几分。”云无真端着酒杯调侃道:“你也不怕, 美人被你伤了心, 离你而去。”
“门没锁,去留都是他的自由。”敖梧说。
敖梧本来已经打算放杭十七□□开着,守卫也调开了, 可谁知道杭十七偏偏自作聪明要从后面挖个洞开溜, 结果卡住了脖子,出不去进不来的。
敖梧想起刚刚看到杭十七从马车里露个脑袋的模样,到底是没忍住,喉间溢出几声恶劣的低笑来。
太傻了,放跑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天,世道将乱,还是把人扣在身边好了。
云无真呷了口酒:“真不放人?”
“不放。”敖梧敛了笑容:“我给过他跑的机会了,跑不掉是他自己笨。”
“你喜欢杭十七?”云无真有些惊奇。他和敖梧年纪相仿, 认识也有好些年了, 没想到万年老铁树, 居然也有开花的一天。他还以为敖梧真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呢。
他看得分明, 敖梧说起杭十七的时候, 语气虽然冷漠, 但眉梢眼角都不由得添了几分温柔。动心而不自知的人便是他这副模样。
“或许吧。”敖梧没有否认,他不知道自己对杭十七的感情算不算是喜欢。杭十七有时傻得让人担心有一天他能把自己坑死,惹祸的手法也是层出不穷, 生活态度和霜狼完全不同的,随意且放纵。
但是很可爱,他那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很可爱,他犯蠢的样子也很可爱,肆无忌惮的态度都可爱。让敖梧偶尔在被责任压得得喘不过气的时候,能从他那里感觉到几分久违的轻松。
那种感觉就像:你看,连这样的杭十七都还张牙舞爪的活得很好。你也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巴。
敖梧摸了一把腰间挂着的幽昙冰魄:“如果我这一生能有一个伴侣,那大概会是他。前提是他愿意的话。”
“那我看是悬了,你这副样子,是追不到美人的。”云无真摇摇头。
“这是我的事,你别去招惹他就行。”敖梧不客气地警告道。
云无真转着酒杯,一点也不怕:“我招不招惹他好像也是我的自由吧,狼王殿下,您既然还不是小十七的丈夫,好像也无权干涉我们之间的交流。”
敖梧:“云无真,你这些年渣过多少情人,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你享受追人的过程,不愿维持稳定关系我无权干涉。但杭十七不行,他和你不是一类人。”
云无真笑起来:“啧啧啧,听听。这话里的醋味可有点重了呀。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杭十七,现在要做的可不是警告我离远点,而是对他好,把人追到手。他这种类型的人,别看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若是把谁放心上了,那可就是一辈子。”
敖梧皱眉:“知道你还惹?”
云无真:“可这样的人追起来才有意思啊。让单纯的白纸染上颜色。让不懂感情的人动心。你不好奇吗?杭十七这样的人,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敖梧没来由地想起杭十七在床上一本正经跟他讨论鸡腿的画面:“大概会把你当成他的鸡腿吧。”
云无真呛了口酒,咳了半晌才缓过来:“您的幽默感可真与众不同。”
“感情问题到此为止,”敖梧见说不动云无真,也不与他继续纠缠:“你今晚来找我,应该有更正经的事情吧。”
“我以为感情才是世上最正经的事情,旁的,尽可以随意些的。”云无真这样说着,到底把话转回正题:“不过狼王既然要聊,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聊聊。”
“近半年,据我查到的线索看,已经发生了七场针对王族高层的行刺。就在上个月,我一个主管城防的堂叔,死在自己新找的情人家里,第二天情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所有证据都证明,她是一只来自北境王城的牧犬族,当然云狐绝不怀疑自己的盟友。结合今天云青的出现,我想应该是有人在蓄意挑拨七王族的关系。”
“是十一场刺杀,七场成功,四场失败。这是我收到的情报。另外除去今天这场埋伏以外,我在不久前还经历过一场更隐蔽的刺杀。对方用了南夏的梦魂蝶毒素。”
“您能安然无恙可真是太好了,刺客抓到了吗?”云无真问。
“刺客……”敖梧停顿了一下:“刺客现在正把脑袋卡在楼下的马车后壁上。”
“刺客是小十七?!”云无真声音因为惊讶,骤然抬高:“这怎么可能?”
但他心里明白,敖梧是不会拿正事开玩笑的。就算真相听起来匪夷所思,那也是真相。
敖梧看着窗外的方向:“我也觉得不可能,因此放松了警惕,险些被他得手。”
“后来呢?”云无真还沉浸在亲亲美人小十七居然是杀手的震惊中缓不过神,甚至开始想,这些天杭十七傻乎乎的样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