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
庭院里的宫人早就撤下,陆思贤边烤边吃,肉烤出的油滋滋作响,听着就感觉舒心。秦若浅吃着舒服,却好奇这做法从哪里来的,随口问了几句。
口中刚塞进一片鹿肉,肉香弥漫咽喉,陆思贤快速咀嚼,道:“这是新奇的吃法,下次还给你做,技不外传。”
横竖有这么一位厨子,秦若浅也不再多问,吃饱后两人去散步。
一面走,夕阳一面下去,近在眼前,又觉天边。
宫人被远远地摔在后面,无人打扰,十指相握,简单又温馨。
园囿里的花草渐渐萌芽,孕育生机。
散步消耗脂肪,陆思贤越走越觉得养神,拉着秦若浅要多走几步。
秦若浅自然答应她,握着纤细的五指,想起太后的事,心内略有愧疚:“太后的事不必介怀。”
太后与王家不成气候,秦承宗被圈在府里,翻不了风浪,朝臣与百姓对她这位女帝颇有微词,眼下不能再动太后,只能好生奉养。
夕阳在脚步下慢慢坠入天边,休沐的一日就过去了,陆思贤驻足远望,指着还有半边的夕阳:“秦若浅,你说我们能不能也像夕阳一样缓缓走到天际,就是你们口中的白头偕老?”
秦若浅随她的视线去看,夕阳美如画,那股艳丽的色泽是落日的终点,夕阳有终点,而人的终点便是死亡。
她不知陆思贤的想法,但想起先皇后最后给陆思贤的测算,短命之相,嘴角的笑容跟着凝固下来,她不信却又感觉慌张,拉着陆思贤就往回走:“没事看什么夕阳,风大回屋去。”
“回什么屋啊。”陆思贤叫嚷一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做了皇帝就更加霸道了?
她不理解,秦若浅一张脸又冷又寒,比面对太后时还要臭,拉着人回殿不说,还让人去请太医诊脉。
御医被火急火燎地传召过来,以为皇帝有病,没想到却是陆思贤,照常诊脉,照常回话。
没有大事,只是虚弱了些,开些滋补的药调理就可。
秦若浅坐在一侧,半晌不说话,连御医的回话都没有听到。陆思贤觉得莫名其妙,好好地过日子,怎么又吃药,等人都走远了,逮着秦若浅就咬,咬完还不解气:“你没事让我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你不知道吗?”
恍惚其神的人被咬得嘴巴疼才回过神,依旧感觉一股心慌,攥着陆思贤的手才觉得好些:“不吃就不吃,你身体不好,哪里不舒服,记得要说。”
“我怎么感觉自己病入膏肓了……”陆思贤摸摸自己的脸,跑到颈子面前照了照,与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回头看着床榻上的人:“你怎么了,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症?”
一顿烧烤下来,她就要死了?
秦若浅没有回应,面色苍白,不知道怎么回话,索性就不回,疲惫地躺了下来,感觉天旋地转。
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经历过一次后本当以为无所畏惧,可是有些事坚信得过早。
先皇后的话萦绕在耳畔,明明是简单的话,却像极了诅咒,她深吸一口气,陆思贤的面庞近在眼前。
陆思贤走过来,直接压住她,逮着机会就不放过:“想什么都不如……”
不如什么?
脚指头都能想到什么意思。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殿内未曾点灯,也跟着黯淡下去。
□□愉,深刻的隐忍到了最近便是毫无克制的放纵。
翌日早朝,不见魏云。
吏部没有受到请假的传话,新帝当殿问起,都道不知,有心人拿捏着借口少不得讽刺弹劾一番。贻误寻常事就罢了,偏偏是早朝,让人想不到理由来求情。
秦若浅听后暗自皱眉,不仅她感觉不对,就连张正也察觉出几分端倪,下朝后就让人去魏府查探。
小魏大人昨日携妻去城郊,至今未归,收养的孩子还在房里,未曾带出去。
人突然不见了,秦若浅命人将孩子接进宫,丢给陆思贤照顾。
一人潇洒快活,无端多了个婴儿,陆思贤有些接受不了,好在有乳娘照应着。
三月大的婴儿除了吃便是睡,醒来大人逗弄一番,咯吱咯吱笑得不停,丝毫不知自己身在异地。
魏云失踪,大理寺无主,张正破例接了过去。
走了‘酷吏’魏云,又来寡淡肃然不讲情面的张正,大理寺内愁云惨淡,最要紧的是魏云手中的案子丢了下来,张正初接手,感觉不适,花费整日才看懂魏云查出的结果。
一日间,大理寺天翻地覆,就连含元殿内都几生波折。
天子脚下,人凭空消失,让人匪夷所思。
晚间,秦若浅不愿冷待了陆思贤,得空还是返回清韵阁。
殿内多了婴儿啼哭声,陆思贤摇着拨浪鼓,人间烟火气息,其乐融融。
秦若浅近前,孩子半晌哭一声,连哭都感觉没有耐心,一点都不认真,她试着摸了摸孩子粉嫩的肌肤:“她乖吗?”
陆思贤感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