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居内外都是服侍的婢女,两人准备妥当后才踏入屋。
这么多时日以来,就数今日秦若浅最安静的,陆思贤在屋里走了走,也不去靠近床榻,走着走着,见到桌上的合卺酒。
“都下去。”她摆手吩咐下去,青竹听命将人都赶了出去,而后尽职地守在屋门外。
一时间,满满当当的屋子走得只剩下两人。
陆思贤张望了两下,心中打着鼓,虽然不是谋财害命,可到底有违到道德,受了这么多年的良好教育,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唉声叹气一阵后,她鼓足勇气掀开秦若浅的盖头。
秦若浅的美带着几分青涩,繁复华丽的花冠将那副面容衬托得如洛神精致,摇曳的灯火下,陆思贤恍惚了心神。
“陆世子,你看什么?”秦若浅温柔一笑,陆思贤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可见她看的谁了。
灯下看佳人,说的就是陆思贤,她被唤回神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恨自己失了心智,匆忙端起桌上的两杯酒:“该喝酒了。”
不知为何,拿酒的手微微颤抖,她努力稳住自己,这是迷药,害不了人的。
秦若浅何等聪慧,在她慌张的动作里察觉出几分不对,她慵懒地笑了笑:“世子是不是想着洞房,就激动得拿不住酒杯了?”
“额、对,激动、激动,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陆思贤胡乱应付着,把酒直接给她递过去。
白腻纤细的手腕在灯火晃过,秦若浅展颜,接过那盏酒,笑意妩媚,美色刻入骨髓。
“驸马很紧张?”
陆思贤未曾注意到她换了称呼,眸色飘忽不定,“第一次自然紧张。”
“嗯,我也是第一次,都是第一次。”秦若浅勾了勾唇角,说罢将自己手中的酒喂给她:“喝酒。”
“不不、姿势不对,要绕一下喝的。”陆思贤不肯喝,主动绕过她的胳膊,要喝自己手中的酒。
“你错了,尚宫交过我,是喝对方手中的酒,你喝自己的作什么?”秦若乔笑意盈盈,依旧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至她的唇边。
陆思贤脑袋一片空白,还有这个规矩,她娘这么没教她?
“哦哦,那我们换着来。”陆思贤咬牙,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倒了些到自己的酒杯中,再将自己的酒液分些至她的酒中。
如此,两杯酒中都有迷药了。
要晕一起晕。
秦若浅笑了笑,小世子傻得有些可爱,为了不洞房竟然花招百出,她接过酒杯,晃了晃澄澈的酒液:“驸马身子不好,今夜还能洞房吗?”
“不、不能。”陆思贤眼中放光,想到什么事立即道:“今夜不能洞房。”
“想来也是,驸马这么虚弱,别到时候直接晕倒了,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更难看了。”秦若浅与她绕过胳膊,再次把酒递到她嘴边,“驸马,该喝酒了。”
“不洞房,那就不喝酒了,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就好。”陆思贤将她的酒杯夺了过来,两杯一起放回桌面,吩咐青竹去取些吃食来。
回身的时候,秦若浅依旧笑容满面:“驸马不去招待宾客吗?”
天杀的,早干嘛不说,药都准备好了。
“哦,也好。”陆思贤听话地拔腿就跑,离了虎窝后,心中极为舒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哪成想到了前院就被人拉去灌酒,尤其是宇文信,今夜待她尤其热情,同她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喝。
酒过三巡后,陆思贤醉醺醺地被青竹带了回去,齐国公留了心眼,以她酒醉旧疾复发为由,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后,开了醒酒的药汤,洞房的事就这么耽搁下去。
齐国公的手段,秦若浅心知肚明,也没有拆穿,让人好生送走大夫,吩咐婢女好生照顾着。
杨氏要来看望,被他借机赶了出去,他与秦若浅打开话题:“公主想必知晓阿贤的女子身份了,陆家不会干涉您的自由,喜欢旁人也可,唯有一点,望您顾及些陆家颜面。”
简而言之,可以喜欢别的男人,只要别被人抓到就行。
秦若浅不气反笑,讽刺道:“齐国公真是心胸开阔。”
齐国公无视,道:“陆家当初无奈,另外夫人不知晓,望殿下守口如瓶。”
秦若浅震惊:“驸马不是夫人所生?”
齐国公神色如旧:“是臣养在外间的妾室所生,难产而亡,这些年夫人不敢多亲近阿贤,因此她不知晓。”
“孤明白,国公爷放心就是。”秦若浅答应下来,将那份震惊敛下,亲自目送齐国公离开。
齐国公守着规矩,将寝居内的人都撤会,全部换成秦若浅带来的人。
秦若浅摸不透陆家人的意思,夫人杨氏本分护短,对世子宠爱,没想到竟不是她生的。
摸不透也懒得去管,只要陆家的兵权为她所用即可。
床上的陆思贤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闹,方才在外间吐过一通后,面色透着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