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真是、毫无廉耻。”秦承宗怒骂。
王贵妃闻言朝姐弟二人看了一眼,数步外的秦若浅像一朵傲然独立的红牡丹,经过风雨的打磨,那股逼人的傲气直逼而来,她下意识一顿。
这样的女儿出乎她的意料,似乎就要脱离她的掌控了。
秦若浅刁蛮的性子是她宠出来的,这么多年来皇帝也喜欢这个女儿,几乎要求必应,将人宠得无法无天,未成亲就先圆房,皇帝若是知晓,只怕公主的爵位都会剥夺了。
她张口就要骂,秦若浅冷笑:“阿弟还是管好自己的事为好,你贪污的那些事可都是我替你善后的,圣上若是知晓,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骂人吗?”
秦承宗怔住,见她神色笃定,不似作假,顿时噎气。
秦若浅看向王贵妃,见到她发髻上的步摇,觉得刺眼,用冰冷的口吻提醒道:“皇后还活着,你这样传到圣上耳中,觉得自己贵妃的位置太高了吗?”
王贵妃一咯噔,被她犀利的口吻吓得忙摘了金凤步摇。
殿内一阵逼仄,秦若浅觉得烦闷,连请安的事都懒得再做,转身就走,出殿后内侍来报。
陆思贤入宫,又恰巧遇到皇后,两人说了几句家常话。
皇后鲜少出宫,怎地每次出宫门就会‘巧遇’陆思贤,她按下狐疑,疾步去找陆思贤。
齐国以牡丹为尊,王贵妃就在宫里遍植牡丹,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陆思贤不愿与那些世子郎君在一起谈天说地,有才学的吟诗对曲,她压根不会,脑海里唐诗三白首,说出来会吓死人;不务正业的就会商量怎么去玩,哪座青楼的花魁最美,哪处画舫的曲最好听。
随处走动就见到大片牡丹花,红色妖娆,让她想到妖孽般的秦若浅,脑海里还没浮现秦若浅的样子,后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子声音:“陆世子。”
疾步而来的秦若浅见到花中的陆思贤,今日一身湛蓝色的澜袍,站在花丛里笑意绵绵,那股笑意澄澈,小猫儿般的模样,与平日里讨好她的神色不同。
她笑了笑,然而看到花丛里的另一人时,笑意顿住,透着蚀骨的冰冷。
走近后,陆思贤就笑不出来了,后退半步,而秦若浅才看清她身侧是安相家的庶女安如卿。
齐国设左右二相,平衡朝堂,将皇帝的权力推向最高峰。
左右二相都是皇帝的人,轻易不可拉拢,她也无心拉拢,走至陆思贤身侧,伸手将人拉了过来,“方才齐国公夫人道世子身体不适,不想你竟在这里幽会佳人,孤男寡女,世子眼中就无避嫌二字?”
陆思贤只顾看花,同安如卿说了几句话,没有想到这层,尴尬一笑:“我忘了。”
安如卿被说得面红耳赤,张口想解释,秦若浅又嘲讽道:“姑娘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份,陆世子身子不好。”
陆思贤顿觉无语,她那个爹真是一奇葩,将她‘不行’的名声宣传出去,真是对得起她。
她扶额无奈,而秦若浅揪着她的手腕,直接拖离花卉,气得安如卿脸色都变绿了。
两人拉拉扯扯离开后,安如卿羞愤,踢了一下脚下的牡丹花,眼下浮现一小盒子。
趁着左右无人,顺手捡了起来,发觉是一上好的脂粉。
这是陆世子丢下了的?丢下盒子地方唯有陆世子站过。
她看着皱了皱眉,随手塞入袖袋里,装作无事般离开。
那厢纠缠不休的两人跌跌撞撞地离开花圃,不少宫人见到七公主凶狠地拽着陆世子,吓得忙后退,装作没有看见。
走了数步后,秦若浅脚步一停,十步外站着宇文信。
陆思贤脑子迅速转动着,使尽力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可是半道上又被秦若浅抽了回去,“你安分点。”
“你规矩点,我一男、你一女,别人会说你不知羞耻。”陆思贤不怕死地说一句,对着宇文信讨好一笑,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魔王,“世子肯定来寻七殿下的,我这就走,不耽误你二人。”
秦若浅瞧着她谄媚样,攥着她的手腕恐吓:“陆世子敢迈出一步,孤今夜就去找你圆房。”
“圆、圆、圆什么房,好好说话。”吓得陆思贤嘴巴都歪了,在男主面前说与女主圆房,寿星公做寿,活腻歪了。
她不得不对着宇文信深深一笑:“我还有事,真的该走了。”
秦若浅揪着不放。她含泪长叹,就没人能管得住这个妖孽吗?
她缺一紧箍咒……
秦若浅看见她眼中的慌张,觉得奇怪,在宇文信步步走近后,她钳制住小世子,将人推至墙角,迅速压了上去。
当着宇文信的面亲上陆思贤。
宇文信满面不可置信,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握拳,眼中迸发出冷冽的寒光,而置身在秦若浅的热切亲吻中的陆思贤脑海里一片空白。
说好的温柔婉约大方体贴矜持骄贵的女主呢?
她几乎忘了拒绝,甚至将自己惧怕的宇文信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