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飞章听到陆糜的话,下意识回答,“熟人好啊,那我们岂不是多了个帮手……嘎!”
它说着突然愣住,回过神来。
在icu建立起的友情,让他回想起鱼虫对它的科普。
主人说的熟人,该不会是那些早就效忠于他的……喂喂,等一下等一下啊!
“……你怎么了。”陆糜无语地望着浑身开始哆嗦起来的飞章。
章鱼的八条触手都软成了一滩,差点从领子上掉下来,幸好被他及时托了一把。
“我,我还没准备好啊……”飞章露出惊恐又紧张的神情。
完蛋了啊,那些早期就跟随主人的全部都是比它资历深,还牛逼一万倍的大佬!它这个刚进职场的小菜鸡该怎么办?!为什么它不能更有用一点,给主人派上更多用场!
……没准备好?陆糜叹了口气,真正没准备好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大约是有了飞章的搅和,陆糜反而不像一开始那么猝不及防了。
他确定自己没有召唤对方前来,所以只可能是那人自己来的。
不会是深渊出了什么事吧?
他想了想,最终认命地继续朝深处裂缝所在的甬道走去,总之先去看看情况再说,万一他感觉错了呢。
然而实际上……
并没有感觉错。
――完全就是一方金碧辉煌的宫殿。
这说的是陆糜此刻踏入的地方。
无法想象,不过是转过一个拐角,阴暗的甬道就变成了彻底不同的风景。
周围的墙壁完全光洁一新,像镶嵌着晶光闪闪的钻石。墙壁上绘着大幅大幅的壁画,人物事物活灵活现。
安装在角落的烛火逐一亮起,头,这才是这座地下宫殿本来的样子。”
陆糜不会奇怪恶魔惊人的效率,毕竟对于掌管吞噬力量的对方来说,抹除污秽是很简单的事。
但他此刻却不由惊诧于,这灰扑扑、到处是灰尘的表象下,原来竟埋藏着这么壮观的景象。
“很适合您。”恶魔不知想到了什么,“您正需要这样一座城作为您的留地。”
陆糜:“……”
你想做什么?别一出来就给他想一些危险的事啊!
他飞快的:“不需要。”
“我明白了。”恶魔完全不质疑他的任何话语,微微低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
然而这引诱只能给空气看,因为陆糜已经蹲了下去,用手轻轻抹了抹地面。
包括深渊裂缝一带是恶魔故意没有碰的,未雨绸缪的他想到陆糜可能就是冲着这儿来的。
于是原本裂缝旁报废的强镇仪,以及地上用鲜血描画出来的图案,也被保留了下来。
只是到底在这段时间的来来回回后,痕迹被冲淡了不少。
直到陆糜抬起染上殷红的指尖,恶魔不由凝视着那在红色衬托下,越发如白玉般的颜色,微微放空了一秒。
“这个气味!”一直躲在陆糜衣领下缩小存在感的飞章,突然叫起来,“是那个国王的血!”
它一出声,恶魔似乎才注意到它,一双猩红的竖瞳定定落下。
飞章登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无关于是否受到攻击,纯粹是蝼蚁察觉到那些顶级猎食者注视的本能。
陆糜顺势将衣领一拢,飞章压力骤减,就听他问道:“你确定?”
身后恶魔的视线已经不在它身上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飞章很清楚陆糜才是它真正要效忠的人。
只要得到陆糜的庇护,一切都好说,为此它当然要表现得更有用一点。
“我确定!那位国王的血对我来说比一般人更加美味,啊,那群蛇首翼龙说不定就是被这个吸引来的!”
这样一来,这些反常热闹的怪物的行动,似乎就说得通了。
“是这样吗。”陆糜微微一怔,然后突然回头去问身后的恶魔,“阿隆,你们恶魔也会觉得这样的血更有吸引力吗?”
“……”
羊角黑翼的恶魔望着两三步外,正半蹲在地上,回头询问他的人类青年。
陆糜:……你望着我是什么意思?
几息后,恶魔突然上前几步,从俯视的高度慢慢矮下身去,最终半跪在了青年面前。
他避开了与青年的对视,垂落眸子,目光落在青年的指尖却轻柔得像在亲吻,同时伸手一点点帮他认真地擦拭干净指尖。
“人类的血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但如果是您的话,我可能……”
恶魔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产生了什么联想。
陆糜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喉咙紧涩地滚了滚,他不由微微地眯起眸子。
巨大漆黑的羽翼磨蹭着地板,恶魔自见到青年后满溢的情绪,终于在此刻难耐地流露出一两分。
凌冽的羽翼微微张开,从外部看去,仿佛要将青年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