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相当顺利。
以北边境的诡异长廊阵法皆破,湖水抽干后,里面的残尸尽数魂归于土。
弋 在仙人殿对华缨激赏万分,迫不及待将以北边境的信灵牌也给了华缨。
事到如今,苍生版图以左的辖地皆为华缨所管,仙人殿众仙虽是眼红,或眼巴巴、或贪婪望着华缨手中的东西,但碍于华缨如今气势更甚,倒也不敢巧言碎语。
从御仙府隐隐又有了三百年前碾压众仙的气势。
黎白自回到从御仙府后,一双好奇的眼总时不时探向华缨的院子。
而院子的主人华缨将九头龙蟒交予仙尊后,未曾有任何耽搁便回到从御仙府,踏进门见到的第一眼便是――
眉目精致的少年用最舒适的姿势将身体大部分重量伏在白玉桌上,眼中含着轻柔的光,视线落在他院子内最高最大的海石榴树上。
华缨觉得颇为有趣,索性就这么依在门扉处,等黎白那想要看出一朵花来的视线移转。
过了许久。
那小崽子好像失去了眨眼的功能,始终一动不动,眼皮子都不带抖一下的。
华缨忍不住假意咳嗽了两声,施施然坐过去,单手盖住黎白的眼睛,好笑道,“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眨眼?”
黎白拉开他的手,道,“你多大我就多大。”
华缨挑眉,“哦?”
黎白翻了个久违的白眼,恶声恶气道,“‘哦’什么?”
华缨含蓄笑道,“未曾比过,如何分晓。”
黎白甘拜下风,秉承着惹不起尚且躲得起的自我约束法则,拽起桌上的一寒神剑便躲回了厅上。
华缨遗憾地叹了口气,也将视线落到了那株高大的海石榴树上。
朱红含苞待放,正是花期。
不一会儿,黎白的一颗脑袋从厅上探了出来,那小崽子凉凉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兄,喝茶吗?”
华缨眉心一抖,转过身对上了黎白的龇牙咧嘴、眉目含笑。
那一张脸写满了――
亲爱的猎人,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往您此后行事,三思而为。
华缨牵了牵嘴角,回道,“好师弟,师兄要喝今年最好的春茶,你用嘴摘的那种。”
*
平白被好一番折腾的黎白睁眼第一件事便是一把将华缨从自己的软枕上推了出去。
那白衣神君揉着眼醒来,第一眼面对的不是一张含羞带怯的俊颜,而是冰冷的地板。
华缨顺势而为地将脑袋旁的一双白靴套上,满满饮了一大口隔夜茶,对那纱帐中的绰绰人影道,“喝水吗?”
喑哑的声音只一个“滚”字,便让华缨心虚地移开了脸。
帐内 片刻,一张黑脸探帘而出,拽过华缨手里的茶,满饮而尽。
华缨立刻嘘寒问暖,“腰酸吗?还疼吗?”
黎白猛地怒视着他,咬牙道,“你、说、呢?”
华缨“啊”了一声,“要不给你捶捶腿,捏捏肩,揉揉腰?”
黎白猛地拍开那只又开始不安分的手,忍无可忍道,“你够了罢!”
华缨惋惜地缩回了手,遗憾道,“倒也不必防贼一般,分寸二字我早便熟稔于心。”
黎白道,“是,心里有数,嘴里没门,行为无度。”
黎白一把扯过被华缨玩儿在手中的黑绸,警告道,“出去。”
华缨刷地展开折扇,尊臀纹丝未动,“不出,今后我便长住此院。”
黎白嘴快反问,“那我住哪儿?”
华缨眼聪目明,即刻点了点自己左臂,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黎白深吸了一口气,“滚。”
华缨最终还是被撵了出去。
恰巧仙尊弋 遣人言说有要事相商,华缨在闭门羹和盛情相邀中选择了后者。
一副餍足的模样大步而去。
华缨走后,一抹灵光从院子内飘散而出,直直冲向刑狱方向。
一号刑狱虽名曰刑狱,但内里乾坤,堪称盛景。
山峦险要,珍木繁盛,其下又有浅草丛生,端的是一副绿意盎然之色。
啾啾鸟鸣声中,一白鹤立于树梢之上,远眺山河。
那新长出的喙看上去丑极了。
黎白站在树下,道,“灵瑶回仙界了。”
那白鹤身躯动了动,一双灰蒙蒙的眼逼视着树下之人,过了许久,他才道,“她还好吗。”
黎白摇头,“不好。”
云鹤“哦”了一声,“她可恨我?”
黎白摇头。
云鹤不信,“她当真说不恨?”
黎白道,“不知。”
云鹤收回视线,又无趣地看向远处的奇峰长河。
黎白就这么立在树下许久。
云鹤终于不耐烦道,“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我三叩九拜送你滚出去?”
黎白道,“我来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