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酒幼时没少成为别的妖物眼中的猎物,这久违的感受倒是让她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乔家是根基很深的权贵,他们想要一个毫无背景高中生的肾。
纵使高中生本人不配合,他们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强行把高中生的肾取出来。
前世不就是如此,薛酒出逃他们便将薛酒抓了回来。
软禁并断绝了她能与别人交流的一切机会,彻底使她与外界隔开来。
等到了乔乐宁身体做手术的最好时机,他们直接把薛酒迷昏弄到黑心医院。
铁环锁住她的手脚,薛酒被困在手术台上,四肢张开,任由他们案板上的刀俎鱼肉般切腹取肾。
狐酒将她与乔家之间的位置看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普通高中生的身份,想要反抗乔家有多无力。
但狐酒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处境摆在弱势的一方,更不喜那种无能为力任由别人摆布的感觉。
所以,早在来到这儿的那一天晚上,狐酒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保证即使面对庞然大物的乔家,她也能走的依然安稳而踏实。
――
“好了,吃饭吧。”
乔父正式宣布这顿晚饭的开始。
乔夫人他们纷纷拿起餐具开始动作,餐桌上响起细微的餐具碰击声,并不嘈杂刺耳。
包括乔父在内,他们看似在自顾自吃着,但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向狐酒的方向飘去。
尤其是乔乐阳那两只眼睛里都明晃晃的写着看笑话,而微垂着头的乔乐宁虽然表面不显,但眼睛里也是期待的幸灾乐祸。
狐酒心思迅捷,绝不是什么五感迟钝之人,她当然能敏锐的注意到那些视线。
迎着那些混着恶意的目光,狐酒好似没察觉到,纤细修长的手指自然从容地勾起银叉。
几乎在她动作的一瞬间,那些似有似无的视线就彻底停在狐酒身上,其中有些甚至火热的快要凝成实质。
狐酒微敛眼睫,将手里的银叉抵在牛排边缘处,稍发力,亮银色的银叉便没入肉里。
一只银刀落下停在银叉附近,接着便见那银刀没有任何犹豫地嵌进肉里。
锋利的刀尖上下微微一划动,那块鲜嫩多汁大小刚好可以入口的肉块,便与整块的牛排分割开来。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连贯,快捷的同时,还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你们不吃,盯着我看做什么?”
少女像是终于注意到了那些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抬头看去,疑惑奇怪的眼神从侧边乔夫人绕到乔乐宁,桌上的人一个都没落。
“没什么,小酒接着吃。”
乔夫人依旧端着那张慈和的姿态,但眼里虚假的爱意似乎转换出几分实质。
狐酒扫了她一眼,敏锐觉出了那细微的不对劲。
世上不爱孩子的母亲是极少数的,当然这爱也不都是如同复制粘贴般对等,有深有浅。
而乔夫人对薛酒的爱便是极浅的,她身为富贵太太,有许多事情占据她的心间。
比如对乔夫人最重要的钱财,如果多爱薛酒几分便会让她的钱财减少。
那乔夫人只会漠视薛酒,毅然决然的选择钱财。
乔夫人对薛酒是有感情的,只是这点感情跟她心里的任何东西去比,最后的结果都只会是薛酒输。
如今多出的那几分感情是因为狐酒方才优越大方的表现,如果狐酒下一秒的举动出了错处,那些新添的感情就会消失。
甚至会让乔夫人生出厌烦的情绪,怨恨“薛酒”丢了她的脸面,巴不得她从未出现过得才好。
薛酒在乔夫人心中的分量,连她虚无的脸面都比不上。
其实,也不光是乔夫人,乔家任何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狐酒很清楚这个事实,她打一开始来就只是为了收前世的利息,顺便陪他们玩几天散散心。
狐酒当然能让乔家人改变对她的看法以及态度,但她从没想过展示自己的才能去博取乔家人的好感度。
所以,就算察觉出乔夫人态度上细微的变化,狐酒也只是眼神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在意的收回视线。
狐酒左手微抬,启唇咬住银叉上的肉块,鲜嫩莹润的触感碰撞在唇齿间。
是好吃的。
嚼着嚼着,狐酒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她抬起头,狐疑的目光在乔家人之间来回打转。
震惊还留余心里的乔家人,察觉到狐酒的视线纷纷看过去。
成功引起他们的注意后,狐酒施施然地咽下嘴里的食物。
这才准备开口,她清冽的眼神里藏着很深的玩味,语气讶然地提出疑虑:“你们刚才盯着我诧异的眼神,该不会是认为我不懂得或者不应该懂得法餐礼仪?”
似是也不觉得乔家人会给她一个不含糊的答案,狐酒食指漫不经心地轻敲着触感冰冷的叉柄。
自顾自地道:“你们是不是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