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稀奇。”
“素不相识,医生为什么会问我关于镇尸币的知识?”顾拙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几分疑惑和怯怯,似乎疑心医生的目的,又怕他被冤枉,犹豫的表情是一眼便能望到头的清澈愚蠢。“您似乎笃定我知道答案,可是为什么?”
“我是医生啊。”医生无奈地说道:“您背着裹尸袋,我哪里认不出来?谁又会满大街背着裹尸袋跑?除了殡葬行业就是杀人犯,但我记得您站口附近就是留仙区警局,下一站又有一家殡仪馆,想必您是那儿的员工。做这个行业的人,多少知道点不为人知的禁忌。”
顿了顿,他推了下眼镜笑道:“其实我瞎猜的,也没想到您居然知道这么多扎实的民间习俗。”
“旁门左道罢了。”
“道无正邪是非,钻研到极致也能成大家。您很厉害,也很谦虚。”
哪怕此刻赞叹顾拙鸠也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虚假感。
顾拙鸠道谢,似乎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自我介绍便又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医生的视线落到顾拙鸠的耳朵尖上,那儿染了薄薄一层绯红,点缀在黑发、雪肤之间,形成颇为强烈的视觉冲击,而他本人五官偏秀气,却有一双招惹风月的桃花眼,共同组合成干净无害又招人的模样。
似乎成长成一个很容易相信陌生人的软烂无趣的性格了。
“李观琙。”
顾拙鸠喊了声李医生,盯着车厢地面,手指不自觉抠着裹尸袋的尼龙绳,有一种想靠近但又不知如何释放善意的局促,像很久不和外界沟通的寄居蟹终于鼓足勇气,伸出幼嫩的钳子去触碰黄金沙滩,一开口就从耳朵红到了脸颊,像打翻的胭脂盒。
冷淡的表壳彻底打碎,露出内里的无措与软烂。
但要是这时候有人瞥一眼车厢玻璃就会发现看起来羞怯得说话磕巴的顾拙鸠,正目光平静到近乎冷漠地观察身旁的李观琙。
“李医生在哪里上班?平常都这个点下班吗?”
“我是安顺医院的主治医生。”
“安顺医院?”
“留仙区高街胡同里,是个老医院,估计本地人才知道怎么走。”
非本地人的顾拙鸠的确没听过安顺医院,便顺着他的话赞叹李观琙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主治医生实在是太聪明了,言语透露他的学术崇拜和艳羡:“我没读书的天分,擦边上的本科,专业偏门到毕业即失业,最后只能回老家烧尸体……李医生,您真是太厉害了!”
他俩就堵在车门正中间,旁边挤着一对小情侣。
男的专注于两个道士的讲解,唯恐落下保命手段。
女的听到鬼附身后就一直留心车厢里的每个人,尤其身旁气质出众的顾拙鸠和李观琙。
当听到二人对话里的‘安顺医院’和‘烧尸体’,范晓秋已经从惊恐进化成轻微的瑟瑟发抖,而她愚蠢的男友还以为她是被看不见的鬼吓的。
她是护士,对裹尸袋再熟悉不过,盯着顾拙鸠背后的裹尸袋看了半晌才终于肯定他现在真的背着一具尸体!
深夜背尸进地铁,不是变态杀人狂还能是什么?
还有医生,谁下班还穿白大褂挤地铁?留仙区高街胡同的安顺医院早在三年前就废弃了,医生、护士和病人全部转移。她的护士长以前就在安顺医院干过,一提起安顺医院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这人为什么说他是安顺医院的医生?
他是人是鬼?
男友:“别怕哦,宝宝,死人而已,不怕不怕,吹吹。”
羡慕男友的天真,范晓秋呜咽出声。
这时慕降霜检查完毕,说出结论:“他不是被吊死鬼所杀,地铁里还有另一只鬼!”
本就胆战心惊的人们闻言更是情绪崩溃,白领女捂嘴哭泣,小情侣脸色灰败,十几个死飞青年忍不住后退,面面惊疑,中年男直接破口大骂:“这条地铁线老子坐了五六年,从来没听说闹鬼!为什么突然出现两只鬼?是不是你们放进来的?我也混过社会,我还接触过有真本事的道士,知道你们这行干黑走邪才挣钱!”
他恶狠狠地瞪着元轻白和慕降霜:“你们……你们是不是养鬼?”
这话一落地,引起其他人的警戒心,怀疑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说起来,两人的出现确实很突兀。
中年男刚才醉酒,没听到两人说吊死鬼是赶吊途中逃进来的,可他们知道来龙去脉,自然疑惑为什么闹出几条人命的学校会选择两个这么年轻的道士来处理吊死鬼?为什么地铁突然多出一只鬼?为什么学校隐瞒吊死鬼杀过人?吊死鬼逃进地铁究竟是趁人不备还是道士的自导自演?
眼前两个道士实在是年轻,男道士估计二十五六,女道士怕不是还没成年!
有无头尸作证,没人不相信闹鬼,但他们怀疑二人动机。
中年男:“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是不是自编自导?”
小情侣和白领女下意识警惕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