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答怎能知怒
须弥山上郁郁葱葱,明明妖界已至寒冬,可浮于其上的这山却苍翠一片,还时不时传出鸟儿的啾啾啼叫,好似独自划地为春―般。
三界安宁,凡间的东洲王朝兴盛,社稷太平。
这静谧的山间忽有客至,一众鸟雀倏然一静,只一瞬,又叽叽喳喳地叫唤不停,纷纷在树叶间探出小i巧的脑袋,朝来人看去。
原本活蹦乱跳的一群鸟好似变了脾性,就光叫唤,却不现身,好似怕唐突了这忽来的客人。
沿着山路缓步上行的女子身着泼墨般的绸裙,其上是暗红的缠枝纹纱衣,一头银发未束,柔顺地披散在后背,随着山风而略微扬起。
那女子眼梢上生的凤纹像是凡间刺青,赤红一片,行走时衣袂似是沾着火,竟见丹朱流光一闪而过。
众鸟皆在偷偷看她,叫唤声越来越轻,半天才听得见啾啾―声。
深山幽静,她行走时却听不见有脚步声,仔细一瞧,绣鞋竟未曾触及过半点泥腥,她是.…….着走的,好似山中鬼物。
然而鬼物哪会身携这至炎之火,她身上不见半点鬼气,不是仙神,境界却比寻常仙神还要高。
渚幽走到山,今天朱凰会找几个姑娘去说书呢。”
“我赌俩,上回只去了一个,没一会就被赶出来了,大人说那丫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就跟哑巴―样,还是两个要热闹些。”
“说来奇怪,也不知大人何时喜欢上听书的。”
―群魔纷纷下注,朱凰为何喜欢听书事小,下注事大。
那摆着小摊的魔刚要说“买定离手”,忽地看见一个青衣姑娘走近,五指一张,将一把白花花的银两掷在了角落上。
撼竹道:“那我便赌―个皆无。”
众魔纷纷回头,谁不认得她是朱凰身边跟着的小妖。
―众魔面面相觑,小心翼翼问道:“当真?”
撼竹叹了口气,“大人今日出了魔域,说是要离开一段时日,否则我今日又怎会来长明街。”
一个身姿婀娜的鼠妖站在她边上,摇着手里的折扇,啧啧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
“可说不准大人会不会一时反悔,转头就回来了。”一个魔挠着头道。
“那咱们且就在这等着。”撼竹往边上一坐,还翘起了腿来。
渚幽的躯壳仍在大殿里,神识魂魄却离了魔域。她隐匿行踪入了天门,趁那轮回司的小童一时未注意,―头扎进了轮回。
小童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编起了竹灯。
那议事大殿中,长应忽地皱眉,膝上放着的书卷咚─声落在了地上,卷筒滚了老远。
众仙神怔忪问道:“神尊,可是有哪儿不妥?”
长应冷着脸道:“令缥缈仙去在其属地东行三百里,妖鲛肆虐,涝灾为害人间,尽快将这鲛除去。”
她稍一顿,又徐徐布下―番安排,匆匆走出大殿,“我离开一段时日,尽快归来。”
说完,长应拖曳着及地的墨裙出了大殿,化作玄龙沉入宫中的―方深潭。她出了魂,直往轮回司奔去。
轮回司里只一小童在勤勤恳恳地坐着灯,小童只觉后背一阵寒凉,似乎有谁在盯着他。他往后瞧了一眼,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谁也未见着。
凡间朔风呼啸,遍地洒满了银霜。
两户人家在雪夜里竟同时诞下了千金,一个静悄悄的,拍了半天也不见哭,而另一个自诞世后便哭喊个不停,将嗓子都给喊哑了。
两家皆觉可惜,先前约定若是一个公子一个千金,日后便定个亲,哪知两家皆是姑娘。
云家的夫人哄着哭个不停的小孩儿,讷讷道:“这丫头怎还皱着眉,好似谁欠了她一般,当真凶。”
“凶点儿好,听产婆说栾家小千金生下来就不曾哭,是个苦命的啊,怕是..…”侍女皱着眉担忧道:“怕是要克爹娘的。”
云家夫人闻声呵斥:“此话日后不许再提,莫坏了两家的关系。”
侍女只好噤声,拧干了帕子给夫人递了过去。
云家夫人轻叹了一声,收敛了脸上怒色,朝襁褓中那皱着脸哭个不停的小孩儿看去,神情登时柔和了几分,她看了一阵,忽地问道:“这脖子上怎有一处红的,像块疤。”
侍女连忙低头去看,只见小千金脖颈上确实有一片指甲盖那么大的红印,“回夫人,是胎记。"
两家同日同时诞了千金,第二日不约而同地差人送了礼。
云家夫人身子好,第二日就下了地,抱着襁褓看栾家下人将灵芝和银镯等物―一放下。她朝身侧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说道:“去将那矮个子的喊过来。”
侍女应声,将栾家那穿着粗布衣的下人叫了过来。
云家夫人压低了声音道:“你家夫人身子如何?”
那下人知晓两家夫人关系要好,他挠了挠头道:“夫人卧床不起,听闻要静养一段时日。”
“小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