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纱吊, 这容貌她也是喜欢的。
干干净净一张脸, 眉眼分明是精致的, 却因为神情太过冷淡而显得格外寡淡, 似是没有心一般。
越是如此,她就越想看着小丫头哭是什么模样, 是会徐徐落泪, 还是抽噎着求人。
惊客心眼里蓦地泛起了喜意,从渚幽那成全不得的心思,不由得挪到了这小姑娘身上了。她伸出手, 心虽然痒得厉害,可未忘正事。
这丫头绝不可能是凡人,可身上不见丁点灵力,这就古怪了,还是得看看她的灵海才知究竟。
她的手指将要碰到长应的眉心时,长应略微往旁一偏,不慌不忙地避开了。
长应眸光不见闪烁,眼里也未曾有过惊慌,好整以暇地抬了眼,那瞳仁在光下显得极其黯淡,像是什么琉璃珠子。
她的双目未变,瞳仁仍是像凡人那般圆溜溜,叫人看不出究竟。
惊客心僵了手,只觉得骇人的威压从这丫头身上四散开来,如同一张巨网,正巧落在她的天灵盖上,压得她膝盖险些一屈,腰背也快直不起来了。
她下意识觉得,莫非被认出来了?可她的术法分明还没有解除,仍是渚幽的模样。
长应面色苍白如缟素,身上又穿着一身黑衣,这冰冷又病弱的模样让惊客心越发心痒。
初见时,这丫头分明还是矮墩墩的,也不知吃了什么,如今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惊客心怕是怕,可却没有收手,执着朝其眉心点去。
长应却忽地转了转那浅色的眼珠子,冰冷的眸光直直落在惊客心身上,周身威压寒凉逼人,似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取人性命。
饶是在凡间时执掌生杀的骆清也未有过如此威压,被骆清睨着时,惊客心哪会像今日这般觳觫不已。
她本以为这丫头很好拿下,可这骇人的威压却令她想起了在凡间的淞灵城时……
那时漫天风雪骤然静止,双耳被震得嗡鸣不已,她战巍个不停,连一步也挪不开!
是她?
当时将威压放出的,难道真不是渚幽?
可她分明记得,木屋里再无他人,除了渚幽,就只有她腕骨上盘着的那条蛇了。
长应静静地迎上惊客心的目光,不动声色。
惊客心却如遭雷劈,陡然退了半步,就连伸出的手也往回缩了点儿,她怎么就没料到,这丫头或许就是那条蛇变的!
可又……可又怎会是平平无奇的蛇?
长应眸光凛冽如刃,见这魔退了些许,像是没事一样,垂头又看起了手里的册子,还慢腾腾地翻了一页。
她看得极快,似是只扫了一眼,就将书册上的字都看光了,手一动,竟又翻了一页。
如今明明没人给她指着字,她却没忘记自己方才看到哪了,若是渚幽在这,定能发现这龙的用心险恶。
真是好一只会装模作样撒娇的龙。
惊客心心道反正也没露馅,干脆硬是装了下去。她也不知这丫头在渚幽面前时,是否也这般冰冷高傲。不过,这又傲又病恹恹的模样,果真是可人至极。
她方才哆嗦了好一阵,如今连声音都喑哑了起来,装模作样问道:“怎么,还不肯让我看你的灵海?”
长应没有开口,就像是成了哑巴一样,望向书册的眼也未往别处挪上一挪,压根没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惊客心不觉得渚幽会忍得了这么个有脾气的丫头,她心一狠,硬是抬起了手臂,一鼓作气抵在了长应的额头上。
那一瞬,长应低垂的眼忽然变作竖瞳,一对龙目金光熠熠。
她嘴角往下一扯,明明苍白孱弱,眼里的煞气却有如万剑出鞘。
冷冽又锐利,分明是想将人置于死地的。
惊客心未看到,也不敢去看这丫头的眼,那畏惧深埋心底,似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她怎会不怕,可比起怕,她更像是捡到宝了一样,竟还用舌不定是没问出问心岩的方向,只能从三主下手了。
那问心岩所处之境极为隐秘,若是修为低下,说不定还未寻到就踏进了死阵,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故而魔们虽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向来闭口不提,也不会胆子大到非要将这地方给找出来,除非是像红蕖那般被逼着的。
在那六个探子分开而行时,花伞里的灰烟也在飞快的攒动。
走到头时,灰从花伞中陡然一落,如同天降黑雨,滴落在沙里时便连影也不见了。
渚幽分了神识跟着那六个探子走了许久,发觉这六个天界的探子果真找到了三主的住处。
只是第一主悬荆向来不在府邸中,里边也空荡荡一片,如同黄沙废墟,什么也找不着。
而第二主骆清却常常居无定所,困了便在黄沙中就地打坐,抑或是在烧焦的枯树上朝人间的方向看,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令人无从下手。
只第三主惊客心住的是沙洲湖畔中的花船,那船上彩灯高悬,掌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