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点酒,没关系的。到家告诉你。”沈证影坚持没让胡籁送她。
等沈证影穿好鞋,胡籁扯扯她的衣角,“我需要担心吗?”
“担心什么?”
“担心你嫌来我家换衣服麻烦,以后不肯来了。”
小姑娘歪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看她,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古灵精怪又软绵绵的,十分诱人。
“以后啊,是得要考虑清楚。”踏进房门跟进盘丝洞一样,沈证影可没有唐僧的定力,肉//体凡胎,极易引诱。
“那要不你今天别走了吧,我就不用担心以后了。”
“今天别走?那不是以后都不用走的意思嘛。”
“沈老师蕙质兰心,知我懂我。”
沈老师一点不想懂她,“晚了,我要回去了,明明还在家里。”
“沈老师……”
“你担心,我也会担心啊。”沈证影拎着垃圾袋,在门口说了那么一句,似是有感而发,又像是无意呢喃。见胡籁按捺不住想出来,忙阻止她,“我自己走,别跟来。”
走到电梯口还不忘指着她,“别跟来。”
穷尽胡籁过去二十五年的临别经验,没一次像眼前这样依依不舍。以前笑别人道别那么缠绵,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也见不了,轮到自己,一样百转千回。如果不是沈证影坚持不许,她连扑带拖都不会就这样放她走人。她要是磨人的小妖精,沈证影就是磨人的大妖精,跟唐僧一样诱人,只要别跟唐僧一样烦人就好。
不过到最后,趁沈证影等电梯没注意的间隙,胡籁还是扑到她的身后,蹭蹭她的颈脖。在她反抗之前,又退回门里,只露出半截脑袋看她。
沈证影又羞又恼,偏偏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到电梯来的时候,还要跟她说:“走了。”
胡籁的反应也很妙,在门里跟她挥挥手,“沈老师过几天见喵。”
沈证影一下子笑出来,完全没办法生她的气。
深秋夜晚的冷风吹过,踩在上街沿的方格地砖上,沈证影感觉自己踏入了现实世界,与胡籁一起,总有一种与世隔绝的不真实感。
今天过得实在漫长,不过十几小时,倒像是过了一整个月。
头发被酸汤鱼料蒸腾过,整个人充斥着酸辣味,吃火锅就是这点不好,很容易一身烟火气,若非胡籁叫她换衣服,怕是衣服也未能幸免。
想到胡籁,沈证影心口发紧。自高中以来,她还未如此头痛过。与以前遇到的任何人不同,胡籁鲜活、专注、懂得进退,又充满诱惑,无时无刻不在挑战她的理性和自制力。
她真的可以吗?
尚未将烦乱的思绪理出头绪,沈证影一回到家,就见到江语明从房间里跑出来,倚在门边很随意地问:“妈,怎么那么晚,你去哪啦?咦,跟人吃火锅去了?”
从未觉得儿子如此八卦,沈证影答:“朋友家。”
“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再 嗦下去,就快变成老太婆了。”
“妈,亏你是大学老师,还教心理的,这是歧视。”江语明很贴心地接过母亲的包,给她倒一杯热水。“你最近活动有点多,我还不是怕你被人骗了。”
“不至于。我是三岁小孩子嘛,给人骗。”沈证影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晚上吃了火锅,又走了那么一段路,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你妈没钱没有美色,人家图我什么呀。”
“谁说的,你就是不打扮,那叫明珠蒙尘,打扮起来一样好看,甩很多小姑娘几条街。”
现在的年轻人,从胡籁到她儿子,各个巧言令色。
沈证影不为所动,“你晚饭吃过了?”
“吃过了,一个人吃饭,凄凉。”
“女朋友呢?”
“也不好带到家里来呀。”江语明殷勤地给沈证影捏捏肩膀,“妈,到底是哪个朋友,我认不认识?最好给我见见,让我给你掌掌眼,把把关,还是男人最懂男人。”
哪怕平时回来时间不长,江语明都有种他妈是找了个野男人恋爱的感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没法满地打滚不让他妈谈恋爱再婚,这些年母子俩相依为命,实在要找,他要给他妈找个好归宿。
沈证影笑了一下,“说不定你认识。好啦,你少管我。我要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去学校?”
“妈!”江语明不满,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别的我不多说,你,你做好安全措施啊。”
“……”沈证影差点被水呛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