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岭惜笑话他:“你今年也就三十出头吧,怎么就认识兰卡三十多年了。攀关系也不打草稿……”
顾深哑然失笑,也不反驳,只说:“嗯。”
曲岭惜还想笑话他翻车,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嘴,脸色呐呐的。他昂起那张任谁看了都会心猿意马的漂亮脸蛋,小声问道:“为什么是三十多啊。”
顾深想要逗逗他,还乐意开玩笑:“因为我还在我妈肚子里,就认识他了。”
得,这还真是打娘胎里就认识。
曲岭惜已经猜到了一些。顾深曾经说过,自己是私生子,母亲是c国人。如果他现在的权势和财富都来自于他的父亲,那么没有被承认的这些年,他又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兰卡说过自己未成名前就生活在……贫民窟?
那里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啊。贫困、饥饿、枪支,还有散不去的鱼腥味和卖|春女痛苦尖叫的求救声。曲岭惜只从兰卡的采访中窥探过这个地方的一点点面貌,就曾经被吓得心惊肉跳,心想偶像的身世可真悲惨。
原来顾深也出身于这样一个充满危险和痛苦的地方。
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愁苦的曲岭惜气焰瞬间就低了一截,他圣母病发作,有点想安慰安慰顾深,又觉得此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欺骗她数回,并不值得他信任或者可怜。
可他又转念一想,如果对方不是顾深,他反而会更宽容一些吧。
曲岭惜梗着脖子,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因为站不住道德制高点而心虚:“你……你……你别卖惨,博取我同情心了。”
顾深也不狡辩,只是嗯了一声,温声道:“嗯?那小惜的意思是我确实有被博取到同情心吗?”他坐得离曲岭惜很近,看到他唇边沾了一点酱汁,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拂去。
曲岭惜脸色涨红,又想批判顾深不懂普通交友距离,刚抬头就看到顾深微笑地把沾了酱汁的手指放到口中用舔去,脸色一下子更加涨红。
刚开始的恋爱就像初生的太阳,炙热、浓烈、不知疲惫。曲岭惜因为这个简单的举动,想起他们在凉城肆无忌惮的日日夜夜,房间里暧昧的气息、焦躁的空气、还有他睡到半夜偷偷抽的尼古丁,都像黑白胶卷一般,一点一点在他脑海里投映。
顾深失笑着摸了一下曲岭惜的脸,轻叹一声:“臊什么?更离谱的又不是没做过。小惜你现在那么纯情,我会不习惯的。”
曲岭惜只觉得喉咙都要被灼烧起来,咕噜咕噜地冒烟了。脸色的涨红逐渐退了下去。
他轻轻地吸了口气,一掌拍开顾深的手,“很正常。我对待普通朋友就这个态度。顾先生,也请你放尊重点。”
顾深笑了笑:“普通朋友?”
他低头对着曲岭惜暧昧地耳语:“有人曾经会在普通朋友床上浪|叫吗?嗯?”
曲岭惜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他猛地站起来,远离顾深这个祸害,道:“顾深,你有病啊。”
他本来想泼顾深一杯手里的柠檬水,后来想想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仿佛意难平的举动,颤抖着的手只用来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领,沉着气说:“顾先生,你也说是曾经了。曾经是我识人不清,以后我只会……”
他走过去,与顾深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经过大脑思考地说道:“我只会在真正爱我的人床上浪|叫。”
曲岭惜说完就后悔了。
顾深在他站起身想走的那一刻就想拉住他,听他那么说,更是直接掐住曲岭惜的手腕。
他掩藏着混血蓝色的瞳孔紧紧地盯住曲岭惜,嘴里的用词一个比一个触目惊心:“你嘴里说的真正爱你的人是谁?那个关钰?你和他上|床了?”
关钰实在不是曲岭惜喜欢的类型,两个人太像了,像到可能接吻都像在自攻自受。这种真要上|床,曲岭惜心想自己可能也石更不起来。
他本想说:“关他什么事?”
可看着顾深仿佛嫉妒到要命的眼神,曲岭惜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关钰对不起”,然后别过脸,眼神飘忽、模棱两可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说完,他就更加心虚了,又默念了两万遍关钰对不起。
顾深看了看曲岭惜心虚的脸,成竹在胸地轻叹道:“小惜,别骗人了。你就只有我。”
曲岭惜撒这种谎本来就觉得可耻,被顾深拆穿以后更加羞耻,之后完全是落荒而逃。等曲岭惜离开数十分钟后,顾深的餐桌对面坐下来一个本应该早就离开的兰卡。
兰卡又为自己点了一杯全糖咖啡:“怎么样?进展如何?”
顾深没什么悲喜地瞥了兰卡一眼,他拿过曲岭惜喝到一大半的柠檬水杯,不咸不淡地说道:“看到这个杯子了吗?”
兰卡耸了耸肩膀:“怎么了?很普通的一个杯子啊。我还挺奇怪你家小朋友怎么那么讨厌咖啡。我说要给他点咖啡,他还坚决不要。”
顾深淡淡道:“很正常,以前喝腻了。”
顾深指着玻璃杯说:“这是你给我建议之前,他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