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为师去扶你吗?”沈俞卿冷声道。
“无需。”贺绎说着,背着那袋子起身,步子比之前稳了许多。
两人到达对面山时已是黄昏,贺绎跟着沈俞卿走到花田――这花田比醒来时见得那个大了许多,花的品种也足够让人眼花缭乱。
沈俞卿道:“近期你就在这里修身养性,解毒花开花后自可离开。”
贺绎闷声道:“明白,师尊您也住这边吗?弟子忘了很多先前的事。”
“为师住处也在此山,但不在此花田附近。”沈俞卿模模糊糊答了一句。
贺绎应道:“好,弟子知道了。”
这些日子,贺绎便一直在安分守己地种花。甚至说全天都在盯着花瞧,因为时不时就会有人来“看望”他。为了能从这些人嘴里获取一些关于原身和沈俞卿的事,他可谓是把人畜无害的小师弟扮演得出神入化。
――师兄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棒的,是他除了师父外最崇拜的人……
贺绎几乎魔怔。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他也对当下情况有一定了解。
此地名为凌芜山,山主人是沈俞卿。沈俞卿手下弟子近百人――在排除已登峰造极的弟子外,这是第三批。
原身贺绎虽是个傻子,却有惊人的修道潜质,于是被仙界“圣师”沈俞卿看中,顺理成章地来了凌芜山。
骨骼惊奇,可惜听不懂人话。
在沈俞卿耐心教他同一本书的第十一遍时,沈俞卿终于放弃了。这就是那个少年口中的“在师弟痴傻时忽略你”的原因。
贺绎甚至还有点理解沈俞卿。
已经过去七日了,解毒花依然只是个花骨朵,贺绎得到自己想要的后,已然有些坐不住,又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沈俞卿的住处,便动身前往。
沈俞卿是不是方青泽这事他依然没能确定。在同门口中,他们师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作画种花,下山次数屈指可数,而方青泽却是一直待在魔阁。
虽然方青泽有没有偷偷溜出去贺绎不知晓,但他见方青泽还挺频繁,方青泽真有那么大能耐经营两个身份?
对此,贺绎仍不敢相信。
兜兜转转,终于来到沈俞卿的寝殿外。
――沈俞卿是真的爱花,寝房前仍有一片小而精致的花田。
已是午夜,沈俞卿应当已经睡了。
贺绎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一缝隙,眼睛紧贴,向里看去。
唯一能让沈俞卿摘戒指的时间可能只有晚上入睡之时了。
――一道月光洒至床边,床幔外,皙白的手臂垂下,线条优美,似风似柳,柔软无骨。
啧。
贺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偷看美人睡觉的变态,若美人此刻醒了,定是要一剑挥来,让他皮开肉绽的。
他去沈俞卿右手食指――依然戴着那白玉指环。
睡觉都不摘?
正恍神,床外的手臂猛然收了回去!贺绎暗叫不妙,还未来得及躲闪,忽而一道剑气袭来,砭人皮肤。仅张了个缝隙的门此时也大敞开。
沈俞卿手握剑柄,那剑刃直对贺绎要害,他目光冷冽,好似真要一剑杀了贺绎。
沈俞卿呵道:“不傻了,倒是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贺绎无法辩解,然,他这样子,在沈俞卿眼里就是默认,沈俞卿又问:“来做什么?”
“想师父了,半夜睡不着,便问了师兄师父的住处,想来看看。”
沈俞卿:“……”
“一派胡言!说完了你自己信吗?!”
“我还是信我自己说的话的。”
沈俞卿气得嘴唇发抖:“孽畜!”
贺绎心说至于吗……面上还是认错道:“放心师父,没有下次了。”
沈俞卿怒气不减反增,那剑竟刺破皮肉,滚烫血液涓涓而下。
“滚。”
“……是。”
贺绎小心翼翼躲开剑刃,捂着还在冒血的脖子,倒吸着凉气,落荒而逃。
门被沈俞卿用砸的方式合上,可想而知,他应是被气得不轻。
贺绎滚回花田种花,解毒花却跟个石头似的一直不开,扰得他心烦意乱。
这天,夏信捧着本书来,坐在亭子之下,安慰道:“师弟,师兄近日也无法修炼了,不如就在这陪你吧。”
正低头刨土的贺绎抬头,挤出笑,道:“多谢师兄。”
两人便一个看书,一个挖坑,场面甚是和谐。
“师兄,你身体怎么样了?”
贺绎怕等解毒花开了后夏信就已踏上黄泉路。
夏信笑道:“无碍,只是嗜睡了些。”
“哦……”
贺绎了然,继续种花,一个时辰过后,夏信道:“师弟,你听说过入梦术吗?”
“入梦?那不是歪门邪道?”贺绎回忆道。
先前有魔修练习此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