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华妃过的风光的过分了,东西流水一样进了翊坤宫,拿出来赏人的根本就无法计数。
安陵容总来妲己宫里坐坐,和甄嬛走动的倒是少了。
“你总是来本宫这里,和莞贵人那头可有说辞?”
安陵容来了也不多话,总是带着绣棚过来,要么给五皇子绣点东西,要么给妲己绣点东西。
最开始妲己还劝呢,说不必如此客气,后来妲己就品出来了,安陵容胆子小,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
想来这种自卑和她的原生家庭分不开关系。
知道了安陵容未来会和自己在一条阵线上,妲己也就叫人去摸了摸安陵容的底细了。
她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打听点什么事情轻而易举。
不过看了关于安陵容本家的事情之后,妲己倒是也默默然了许久。
安陵容她娘是苏州的一位绣娘,和她爹安比槐本是青梅竹马,后来安比槐做生意,中途遇到了一贪官,扣了家当,就也想着做官。
但是安比槐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也没有天分,定然是走不通科举的这条路的,安陵容她娘就卖绣品,日熬夜熬,费着力气,熬坏了眼睛,给安比槐捐了个芝麻小官。
说是捐,其实就是买的官。
本以为这会是个青梅竹马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故事,但是安比槐显然没有这个思想觉悟,在当了官之后就嫌弃上了安陵容她娘这个发妻。
觉得安陵容她娘哪哪都不好,不年轻也不漂亮,不会甜言蜜语,又不体贴,自己已经是“大官人”了,怎么能只有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全然忘了自己的官是怎么来的,全然忘了当年患难与共,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很快的安比槐就纳了妾,一房又一房。
最后可能是为了风言风语好听点,或者是单纯的最后的一点点的良心把,最后没有抛弃安陵容他娘,不过也再很少去见她。
安陵容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她虽然是正房嫡出的女儿,但是却根本没有父亲的疼爱,活的不如姨太太家的孩子,处处看人眼色,受人怜悯。
这才导致了她如今畏畏缩缩的谨小慎微的性格。
相处了几天之后妲己也摸出规律了,和安陵容说话不必太客气,你太客气她反而容易多想,你实际一点,她反而适应。
“如今莞贵人和淳贵人走的近,想来也是顾不上我的。”安陵容抬头笑了笑,“到底她们两个出身差不多,自然是更有共同语言。”
她一笑之后,也就低头去忙碌了,手里是准备给皇上的寝衣。
这寝衣她已经断断续续的绣了快两个月了,妲己听说她拆了好多次,就为了这一件衣裳付出了许多的心血。
“你懂得分寸就好,”妲己听她有数,就也没多劝什么,“不过你也不能单单在本宫这里,皇后娘娘身边,莞贵人身边,你都得记着去瞧瞧,不然到时候都不好说。”
安陵容低低的应了声,第二日就去了甄嬛的碎玉轩了。
结果就又在自己延禧宫里哭上了。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妲己一个头两个大,听着去延禧宫送东西的团团回话。
“奴婢听宝鹃姑娘说的。”如今的团团也是延禧宫的大宫女了,权势也有地位也有,宝鹃这种小宫女是要巴结她的。
“说是本来在碎玉轩好好的说着话,结果后来淳贵人回来了,也来一起说话,期间就说到了在上次侍寝的时候看见的一件金龙游云的寝衣。”
说到这儿妲己就知道了,那是安陵容绣的寝衣。
“淳贵人说了点什么呢?”
“淳贵人说她觉得那寝衣好看,皇上说那寝衣看着小家子气,若是淳贵人喜欢,可以给淳贵人把上头的金龙绞下来玩。”
妲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皇上可是什么都敢说,自己小老婆给做的东西,看不上就给另一个小老婆绞着玩?
“她哭的伤心?”妲己叹口气,“若是她哭的实在是伤心就随便捡点东西送过去,算是本宫稍微尽点心。”
和这种人交流属实是会心累,你知道她惨,你也确实心软,可是她动不动就多心这个多心那个,你稍微做点什么她就会猜出百八十个意思,属实累得慌。
隔些日子华妃邀了六宫去清音阁听戏,妲己本来打算犯懒不去,但是欣常在来邀请了妲己了,妲己最后也就是点了头,最后和欣常在一起结伴去了。
六宫同在,倒是热闹非凡。
“今儿都预备了什么戏啊?”皇后入座,神色温和。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南府戏子唱的刘金定救驾,余下的就是各位小主自己点喜欢的。”华妃身边的周宁海开了口了。
华妃懒懒的开了口:“让他们开唱吧,本宫和皇后先点着。”
周宁海立刻下去通报了,皇后身边的江福海倒是走出来,手里拿着戏册。
“请娘娘先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