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盘餐桌上摆放着各类菜式,有一部分是两人都很爱吃的甜辣口菜,菜肴随着齿轮转动,从窗口吹入的晚风徐徐而过。
祁家向来不喜铺张浪费,过了一轮都吃饱后便没再上了。
祁瑾秋擦干净嘴角,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她的锁骨上,她伸手去拂开时,祁母忽然凑了过来:“秋秋,你晚上跟绵绵一起睡的吗?”
“不是,她睡兔笼里。”
祁母眼睛一亮:“那能不能今晚把它放到我的卧室呀,就一晚嘛反正它都睡着了。”
“怎么呢?”祁瑾秋轻声低语,“它很怕生,早上醒来如果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它会吓到的。”
几番思衬,实在心痒的紧的祁母也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那好吧。”说完,她又叹了口气,“可是它真的好可爱哦,为什么会有小兔子长得这么可爱呢?”
“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在家里养一只。”祁父过来哄她,亲昵地揽着她的腰,淡漠的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一并往前走,落后几步的祁瑾秋仿佛在路边忽然被踹了几脚的狗,她将手臂搭在旁边祁筝的肩上,语气疑惑:“为什么她们能这么秀?”
“你是第一天在这个家里吗?”祁筝收回目光,将袖口折下,“习惯就好。”
祁瑾秋点头,像在暗自劝慰:“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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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洗漱完,那团雪白的糯米团子也依然熟睡着,祁瑾秋望着它乖巧的睡姿,一颗心软成了一潭秋水。
“晚安,绵绵。”她轻声道。
凌晨的时候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昏暗的室内只留有一盏壁灯。蜷缩在窝里的小兔子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了什么,绒白前爪下意识揪紧了被角。
而距离兔笼不远的白色大床上,祁瑾秋正睡得香。她侧躺着,半张脸都陷在了柔软的枕头内,对角落里扭动不安的小兔子一无所觉。
不知过了多久,淅沥小雨黏附在玻璃窗上,打湿了花园里盛放的粉玫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晚间的秋雨才逐渐收停。
犄临山鸟鸣清脆,山雾缭绕。
山下的别墅在雾中如仙阁般壮美。
铃声打破早晨的静谧,祁瑾秋迷蒙地握住手机看了看,发现才早上七点半。她接通电话,声音有些嘶哑:“姐。”
“嗯,起了吗?”电话那头很安静,“妈重新找师傅算了算时间,决定把葬礼提前,起床洗漱好我们就过去。”
意识逐渐回笼,祁瑾秋翻身下床:“嗯,我马上弄好下来。”
“好。”
祁筝挂断电话,祁瑾秋连忙冲进浴室洗漱,弄完又换了件肃穆感很强的黑色大衣。她蹲下身去看兔窝里的小兔子,却发觉往常一般比她醒得早的兔兔还在睡觉。
葬礼时间提前,车程长久,她思索了番还是决定将小兔子放在家里。将各个摆盘都装满小兔子爱吃的兔粮和零食后,她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才拿起手机离开。
一下楼,她就瞧见了显然等了好一会的祁筝和老管家,两人都不约而同穿了浑身黑,祁瑾秋快步走向她:“等了多久?”
“就一会儿。”祁筝站起身,“爸妈先过去了,我们也出发吧。”
“嗯。”
一路上,两人的脸上都没有笑,且眉眼间漾着一股清浅悲恸。越发临近目的地时,祁筝也难得有些没稳住,她望着车窗外的料峭青山,低不可闻地说了句:“瑾秋,三奶奶走前给我打了电话。”
“她跟我说了很多,最多的一句就是让我照顾好你。”祁筝顿了顿,“我说我明天忙完回去看她,可没想到她那天晚上就在梦里走了。”
这句话让祁瑾秋瞬间眼热,她喉间同样干涩,难以言表此时的情绪。
山间的秋雨总是多些,抵达目的地时,两人刚下车就下起了小雨。从两人肩膀擦过的雨丝很缠绵轻柔,那样的温情,反倒像极了最后一场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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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更迭,等到棉花团似的云朵被镀上一层淡金色时,睡了将近整整一天的小兔子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它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各类碟盘,大脑如同宕机般开始重新启动。来不及抓住最后一点记忆,那股熟悉的化形感紧接着接踵而至,很快便蔓延至四肢百骸。
它愣在原地,满脸呆萌地跟镶刻的小熊猫玩偶大眼瞪小眼。原以为又会像昨天一样汇聚到最顶峰便消散,可是没想到却环聚不消。
兔笼没有上锁,它连忙蹦跶而出,几步跳到了沙发上。巡视了圈发现那只两脚兽没在后,它又忍着隐隐痒意跳进了敞开门的浴室。
兔兔身形太小,关门需要用点力气,它抬起爪爪推不太动,最后只能用身体去推。好在没一会儿,那扇象牙白的玻璃门就被它从里面关上了。
它蜷缩在洗漱台上,探头打量镜中映照而出的小兔子。
棉白的毛发依然干净无瑕,蓬松柔软。尽管纪沄眠不愿去回想,但又不得不承认...祁瑾秋把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