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罗家父子俩背着箩筐去采摘桑叶,阿娘也把整理好的桑叶拿过来切起来。
阿奶边抱着阿茶,边悠悠地说道:“若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顶事一些,说不得你们也不用这般操劳了。”
罗阳歪着脑袋:???又有瓜吃了?
只听阿娘温声安抚道:“阿娘就别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不都说人这辈子该吃的苦、还是福都是老天爷一早就定下来的,既然有定数不如坦然对之。
苦也好、福也罢,只要活得舒心,那才是真福气。
就说我娘家,在我小的时候不也富裕非常,若不是我阿爹遭人算计后变卖了家产,我如今还不知道嫁给什么样的人家呢。
我闺阁时曾结识的小姐妹,有的嫁了富贵人家做妾、有的虽说做了正室却天天跟小妾们窝斗,表面光鲜肚里却有说不尽的苦楚。”说到这罗家阿娘摇摇头,感叹了一声后又语气轻快地说道:“看着她们,我反而觉得老天爷厚待了我,能让我遇到阿娘这般好的婆母,待我如亲女一般疼爱。
我倒是不愿舅父当初能顶事,若是舅父顶事了,阿娘哪里还会嫁到乡野人家,若阿娘当初没嫁给阿爷,那便没有相公、自然也没有我们这对亲如母女的婆媳了。
阿娘你想想,这可是福气?”
这些话成功的开解到了阿奶,阿奶抱着阿茶摇着身子,乐呵呵地说道:“你说得对,我这是有后福。”
阿茶又一次被阿娘折服。
她家阿爹为何会对阿娘这般好,真真是靠着一嘴的甜言蜜语给说服的。
阿茶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说又接收了不少家庭内部信息,可都不全面,听了让人心里更加痒痒起来。
她现在已然能看清楚些,就盼着小姑和小姑父上门。
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其实小姑姑和小姑父不来,隔壁的刘阿婆来也行,此人简直是带着全村的八卦而行走。
每每到来,都能说上两三件村里谁家发生了何等大事,阿奶也很是喜欢刘阿婆过来聊天。
祖孙俩正想着刘阿婆怎么几天都未来,人就来了,可真不禁念叨。
阿茶躺在阿奶的怀里欢快地晃悠着小腿腿,十分欢迎刘阿婆的到来。
刘阿婆一进院,目光全部注集在小阿茶身上,边走上前边逗趣道:“小阿茶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喜欢阿婆呀,不若长大了给我当孙媳妇吧。”
阿奶立即笑骂道:“想得美。”
刘阿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罗家阿奶,没接这个话题而是低声贼里贼气地说:“我给你说,村头老栓子家的二儿子组织村里人抗议呢。”
阿奶听了一惊,问道:“抗议?抗谁的议?”莫不是要造反?老天爷哟,这被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刘阿婆嘿了一声,说道:“还能抗谁的议,他想组织咱们村里的佃户去找庄园管事协商今年的租钱。”
阿奶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左了,问道:“庄子上又要涨租钱?”
刘阿婆长叹了一口气,方才道:“可不是,今年又嚷嚷着涨租呢,都说都城好,繁华热闹、百姓富足,却不知道南城边上坊间、多得是吃不饱饭的人家。
咱们这种挨着都城的乡镇、村落里的百姓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给大户人家当下人,就是给他们做长工、短工。
还不如天高皇帝远的乡野村落,好歹能买上几亩田过活。”
罗家阿奶跟着一起叹了口气:“若是再这么涨下去,还不如做长工了。”
“这做长工有做长工的难处,前个儿,隔壁村里还有人被东家给打断了腿。”
“哎呦,这是没有王法了吗?”阿奶听后骇然道。
又不是他们家的奴才,怎能说打断腿就打断腿。
“王法?对咱们普通小老百姓来说,他们有权有势的士族就是王法,都城里砸下来的一片叶子都能是王法。”说到后面,刘阿婆脸上一片麻木。
她知道的多,这种事已是见怪不怪了。
阿奶听后不再说什么了,问道:“那老栓子的二儿子组织抗议,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刘阿婆一脸严肃且认真地思忖了片刻,脸上的褶皱都显得深沉起来,尔后才道:“就看主家是个什么态度,若是顾忌名声,到不敢在明面上怎样。
反正我没让我家那混小子参与。
还是你家好,老头、儿子都有手艺,听说你家老汉这雕石的手艺在都城里都传了开来,以后定会有不少人前来送银子了。
你家大郎也是个手巧的,要说满村子里,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家。
当年你婆母花大价钱买了两亩杏林,村里还有不少人家笑话她傻,结果人家把杏树全都挖了改种桑树,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要不说咱们这目光短浅的、合该着挨穷。
如今你们家收益来源倒是多一些,又是蚕丝、又是桑果,再加上秋后爷几个上山打猎,还有刻石,怕不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