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谁小狗呢!
祁白茶眉头紧蹙,一爪拍碎了那条敢咬他鼻子的青蛇。
算起来,他现在才刚成年,妖形不似成年白狼,晏离舟轻易就能将他拎起,将他误认为小狗也不奇怪。
“你好厉害!”身体又被调回了原来方向,祁白茶猝不及防被晏离舟抱住,他僵硬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被迫感受着晏离舟剧烈的心跳以及起伏的胸膛。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上来的?”
耳朵被人揉捏,祁白茶身泛起酥麻,抬起爪子想要阻止晏离舟,却被晏离舟一把抓住。
“舒服吗,想要我揉揉你?”晏离舟以为这只小白狗想要跟它玩,将他的爪子强行掰开。
肉垫被温热的指腹使劲揉搓,祁白茶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摊泥。
谁、谁要跟你玩,简直是大胆。他阿娘都没玩过这地方,晏离舟怎么敢的?
“离舟。”瀛朝雪他们收拾完赶回来,就见晏离舟怀里多了一只白毛团子,“这是什么?”
晏离舟:“我也不知道它哪来的,但是它救了我。”
祁白茶:那叫救吗,明明是你强行……
瀛朝雪面无表情走到晏离舟身前,伸手抬起祁白茶的下巴,仔细打量它,“白狼?你是妖族的,妖王青述和你是什么关系?”
瀛朝雪这么说,晏离舟立马想起了祁白茶的原身,再看怀里的小白团子,圆圆软软憨头憨脑,看品种像是小萨摩耶,瞳色却是琥珀色的。
琥珀瞳,祁白茶?
眼看着身份要被戳穿,祁白茶双脚一蹬,拿脸蹭了蹭晏离舟的胸膛,情急之下吼了两嗓――“汪!”
晏离舟一愣,转而道:“师兄你误会了,这是狗,不是什么白狼。”
瀛朝雪:“它是怎么上船的?”竟然连他都没发现,难道是和外面的蛇群一起混进来的?
“汪汪汪!”祁白茶在晏离舟怀里扑腾,伸舌舔了舔晏离舟的下巴。
这么狗腿,祁白茶性格傲得很,怎么可能装狗学狗叫?
晏离舟瞬间打消了疑虑,抱紧小白狗,笑道:“它可能迷路了,看到我喜欢我,就跟上了船,它还帮我打蛇了。”
这才是重点吧!
瀛朝雪收回手,目光不曾离开那双藏满锋芒的琥珀瞳,后者有意避开他的视线,似乎在心虚。
呵,什么东西都能混入无尘宗了吗?
瀛朝雪没再争辩,小师弟现在脑子坏了,识人不清,吃点亏说不定能长记性。
……
瀛朝雪一向浅眠,千山月溜进他房里的时候他就醒了,那把蠢剑躺在了他脚边,剑身钻进他的被子里,只占了一小块地方。
千山月嘤嘤哭泣:“大师兄,我知道你还醒着,阿离有了那只笨狗就不要我了,他抱着笨狗睡觉,一口一个小白,都不管我,还是你这里暖和,有人味。”
瀛朝雪闭着眼,闻言悄悄将脚放到了离它远点的位置。
这话说的古怪,他有点不适。
千山月:“我知道我不该泄漏阿离的底牌,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这张嘴,我拉不下脸跟他道歉,他就不能先哄哄我吗,他明知道我哄一下就好了的呜呜呜……”
瀛朝雪眉头一松,在心里回它,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千山月:“朝漉说得对,离舟可真薄情……”
瀛朝雪放松识海,将千山月的声音彻底屏蔽,安稳睡了一夜。
*
天光乍亮,甲板上传来异响,整个船身都在剧烈摇晃。
晏离舟跌跌撞撞披上大氅,小白狗‘呲溜’钻进他的怀里。
一开门,瀛朝雪持剑站在门侧,周围林海环抱,群鸟盘旋,空谷乍然回响起野兽嘶鸣之声。
一行人刚到沧州,飞鸢降落山林时,突然窜出了一群不速之客,甲板船舱全都被他们包围。他们身穿红色武士服,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胸口与裤脚绣着狼头纹样,手上没有武器,却带着来找事的架势。
祁白茶缩在晏离舟怀里,一眼定格在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上。
“大师兄。”晏离舟还搞不清状况。
瀛朝雪将千山月递还给他,轻声道:“看服饰是妖族的人,来之前师父通知了妖王,应该是来迎接我们的。”
话音刚落,只见甲板中心的领头人勾动食指,周围的人不由分说就攻了过来。
晏离舟将小白塞进自己衣襟里,迅速关门避开挥过来的拳头。木门在他眼前炸成碎片,拳风裹挟着木屑将他砸向数丈外的床榻上。
晏离舟痛苦翻身,倏地咳出一大口血。
这哪是迎接啊,这分明是来杀人的。
“阿离!”晏离舟受伤,千山月立马忘了自己的小别扭,飞速窜到晏离舟面前。
“好痛。”晏离舟捂着胸口,眼泪不受控制滚了出来,他将怀里毫发无伤的小狗抱了出来,轻声嘱咐,“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有危险就快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