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突然变大,晏离舟推着祁白茶和霍擎就往房间里送,瀛朝雪最后进来,顺手关上了门。好在,他俩打架的时候还知道要出去打,这要是把屋子都掀了,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可以滚下山了。
晏离舟打开一直提着的食盒,将里面的糯米糍粑拿了出来,一人一根递给了他们。
“有点冷了,现在吃味道也不差,裹鸡蛋的是咸味的,沾红糖的是甜味的,你们喜欢甜口还是咸口呀。”
霍擎受宠若惊地接过师尊递过来的食物。
小竹签串着小块糍粑,外皮烤的金黄酥脆,看上去很是可口。
师尊给什么他就要什么,哪还需要挑食?
“小白,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这声小白叫的太顺口,霍擎没憋住,扑哧笑了出来。
祁白茶一个眼刀甩过去,两人眼看着又要打架。晏离舟急忙挤进他们中间,像哄孩子一样,抓起祁白茶的手,不由分说就塞了一根甜味的。
祁白茶愕然看着手中裹满红糖的糍粑,没有说话也没有想吃的打算。
“小白,你不喜欢甜的吗?”晏离舟凑过来,表情绷着,却能看出他的忐忑,只差不把‘你快点吃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写在脸上了。
祁白茶很想让晏离舟改掉那句称呼,看到他眼底的期待,他只能作罢。吗?”
晏离舟:“……”他想错了,这个师兄似乎也很可怕?
……
瀛朝雪又在晏离舟屋里坐了会,从霍擎和祁白茶离开后,晏离舟就蔫蔫地趴在桌上,不管瀛朝雪怎么逗他,他都打不起精神来。
瀛朝雪:“你就那么在意他?”
晏离舟:“在意谁?”
瀛朝雪没有深问下去,他突然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
他不过是替小师弟打抱不平,教训一下那个小子而已,反倒让小师弟伤心了。
宗门规矩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他这么强调,也是想让晏离舟清醒,单方面的付出不一定能得到结果,或许,他应该委婉的告诉小师弟,回头是岸,及时止损。
*
天近黄昏,夜幕将至,天气一如既往的诡异。
瀛朝雪安慰了晏离舟几句,方才离开 雪院。
坍塌的外墙上站着一抹绯色身影,夜风卷起他的碎发,他似乎在闭目小憩,侧颜被薄暮勾勒出一道金边,浓密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圈阴影。
朝漉从踩雪的咯吱声中惊醒,两人四目相对。他唇角浮起一抹笑,轻声唤道:“阿雪。”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瀛朝雪撑开骨伞,将风雪彻底阻绝,他伸手拈去朝漉碎发上的水珠,眸光落在他眼角的淡痣上,只一眼又错开。
朝漉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几滴泪,将那颗痣晕染得更加深邃,他淡淡道:“听你们在里面聊得开心,不想破坏,离舟见了我就生气,我还是少出现为好。”
两人并肩同行,听了他的话,瀛朝雪骤然停下脚步。
淅淅沥沥的雨丝淋了满头,朝漉才发现瀛朝雪没跟上,他站在台阶下,疑惑地看向对方。
“哥哥,我要淋湿了。”长大后,朝漉便不怎么喊他哥哥,只偶尔撒娇耍无赖的时候说上几回。
他不喜欢朝漉说出那么生分的话。
瀛朝雪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伞沿倾斜,遮住朝漉,“刚才怎么不怕淋湿了?”
朝漉笑了笑:“我这不是想找个理由,让你送我回去吗?”
瀛朝雪被他笑意感染,将伞扔给他,小声道:“你撑。”
“好嘞。”
朝漉:“见着离舟的心上人了?”
瀛朝雪:“嗯。”
朝漉:“感觉如何。”
瀛朝雪:“不是良人。”
朝漉:“啧。”
瀛朝雪等了会,都不见朝漉继续问下去。
他像是说给朝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长相不差,性格太过沉闷,修为不高,不会体贴人,还要离舟亲自伺候……”
更重要的是,离舟身上有连心咒,两人从一开始就没可能。
瀛朝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朝漉听得目瞪口呆,“你才见了那小子一面吧,怎么看出那么多的?”
瀛朝雪:“我看得比你清楚。”
朝漉嗤道:“你这眼力见,不去当媒婆真是可惜了,要我说,你这心态就像家里有个待字闺中的漂亮女儿,甭管人家条件再好,你都能挑出一样不是来。”
瀛朝雪没有否认,两人放弃锁链桥,心照不宣乘着登云梯回了朝漉那。
瀛朝雪:“过几日,我要带离舟去一趟沧州。”
瀛朝雪没有细说,朝漉自然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瀛朝雪:“我和离舟不在,你不要惹师父生气。”
朝漉随口回答:“你们走后,我也不打算留在宗门。”
这话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瀛朝雪目送朝漉进门,突然开口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