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麋赶到酒店之前还特意换了身装束,她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生怕别人认出她来。
但原本媒体云集的酒店门口此刻却不见任何娱记的踪影。
作为常年混迹娱乐圈的老油条,舒麋以为有诈,结果观察了半天,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她没想到白乔的状态真的很差。
面色苍白,满脸憔悴。
舒麋看着她叹气,“你这病样……连我都以为是秦淮那档子破事害的。”
“别多想,感冒了而已。”白乔说。
底气不足的话,更显得欲盖弥彰。
舒麋摇了摇头,翻出在药店买的感冒药。
“说来奇怪,明明这酒店周围堵满了狗仔,结果我来的时候所有媒体跟凭空消失了一样,真活见鬼了……”
白乔没什么表情,在舒麋将手心放在她额头上时翻身背对着她。
舒麋拧眉,低声道:“别动,我摸着你好像发烧了。”
掌心之下,热度滚烫。
“昨晚还跟我说什么不过就一个男人……乔乔,秦淮那么个人值得你这样?”
偌大的套房,静如落针。
白乔闭眼,蹙着眉心,模样病态又脆弱。
算起来,就算她爬不到影后的位置也拥有了很多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往后不想在娱乐圈混了,找个普通人结婚生子……这又何尝不是一条很好的退路?
可谁让她那个时候遇到了秦淮。
算不上多么地喜欢,但秦淮是比较对她胃口的那一挂。
三十不到的年纪,温城的黄金单身汉,也没有混乱的私生活……
这样的男人随便搁哪儿都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她喜欢上也很正常。
只是昨天这一茬,让白乔彻底捂出一个道理。
她纵然跟秦淮万般契合,但中间始终横垣着家世背景这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昨晚是她登顶的盛宴,也是秦淮订婚的日子。
变故横生,她虽然震惊,但却不那么意外。
秦家是温城名门,看不上戏子很正常。
但今天早上这个狗屁新闻是个什么东西,白乔还真的不知道。
舒麋端着温水过来。
白乔看着她:“你赶过来时,公司有什么动静么?”
她从舒麋手里接过杯子,就着温水吞下苦涩的药片,黑白分明的眸就那么凝视着舒麋。
舒麋被她这眼神盯得后背一阵发麻,心头一紧,跟着就说:“你也知道事件发生得突然,公司现在正在想办法。”
也不知道白乔信没信舒麋这话,她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想想办法吧,我得出去一趟。”
……
两人下午三点时分从地下停车场走的,叫的网约车。
上车后,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夸张的黑超遮住大半张脸,一条印花丝巾又将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挡住。
舒麋察觉到司机异样的目光,她嘴一快,忙解释,“我们姐妹生了水痘,劳您担待。”
司机面色一沉:“这东西要传染的,你们取消——”
话音未落,后车门倏然打开,一道身影跌了出去。
“乔乔!”
女人脸色苍白如纸,扶着车门吐得不成样子。
舒麋见状惊住,赶紧过来替她顺气:“怎么这么严重了?”说着,她当机立断:“不行,咱得去挂个急诊。”
白乔眼前一片混沌,墨镜被她扣在手中,佝偻着腰,低声喘气:“现在这种情况去医院是要你的命还是要我的命?”
话刚说完,又扶着车门干呕。
舒麋急得不行,脑中竟没一点头绪。
他们占据的是地下停车场的主干道,所有的车都得从这里经过,后头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司机本来就怕惹上事,趁这个空档干脆利落地溜了。
舒麋气得眼冒凶光,白乔扯着她的手退到一边。
尽管头晕眼花,她还是将墨镜和丝巾给戴了回去,听着舒麋的抱怨声,她按着太阳穴蹲下:“算了。”
这个状况叫人来接不太实际,现在几乎全世界都在找白乔。
……
长生老早就在后方目睹了全程,出于军人的天性,他停车摇下车窗:
“请问需要帮忙吗?”
舒麋表情戒备,愣了两秒摇头:“谢谢,不用——”
而一旁的白乔闻声抬头看向长生,又下意识朝这辆路虎后座望去。
黑漆漆的单向玻璃一点光都透不出来,但还是莫名地令她心脏一紧。
手指捂着丝巾一角,她撑着起身看着长生,嗓音虚弱:“我能坐你们的车吗?”
她用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