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虽仍带着笑意, 却没有往日的乖巧温和。
秦辞秋已经不打算再伪装下去。
他注视着门口的人,试图在黑暗中摸索对方的反应。
可惜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出来。
“啪”地一声,屋内光线大亮, 简则按开了灯。
秦辞秋终于看清他的表情。
平淡而温和, 没有任何责怪或是惊讶的情绪。
简则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 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而后解开衬衣袖口,慢条斯理, “是想回秦家, 却不服他们管?还是骗我说你母亲喜欢女儿,其实为你是儿子而欣喜若狂?或者是利用我, 把你可怜的现状散播出去,埋下舆论战线, 以后好顺理成章继承秦家的财产?”
他一条条例举出来,语气不疾不缓。
秦辞秋却“唰”地站直了身子,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脸色聚变。
“简叔叔――”
“我今天已经忙完了所有工作,会议已取消掉,有必须收尾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助理。”简则很少打断人说话, 语气如铁:“有的是时间, 可以慢慢听你解释。”
他还是生气的。
没有人喜欢被玩弄。
在生意场避免不了, 简则认栽。
但秦辞秋不可以。
这比被合作伙伴背叛,更让他难过。
秦辞秋……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简则没有感情经历,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况且自己比对方年长八岁,应当肩担起年长者的责任,他束手束脚, 所以有时候很羡慕简易横冲直撞的勇气。
落地窗没关,室内温度有点低,寒风吹来,寒意更甚。
秦辞秋看了他一会儿,无声叹气,缓步走过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他披上,在他面前蹲下:“你都知道了。”
“嗯。”
“怎么知道的?”
简则看着他,淡淡道:“我去了a市。”
又说:“去参观了你的母校,拜访了你的班主任。”
秦辞秋缓缓睁大眼睛,他心脏砰砰跳。
“为什么?”
简则没有回答,秦辞秋却不打算放过,逼问:“为什么要去那里?”
简则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没有为什么。”
然而他的说辞并不能让面前的年轻人信服。
“如果你是生我气,大可以不理我,我自动离职对你没有任何坏处,你不用去a市,不用去我的母校,更不用拜访我的班主任。”
“简叔叔,你在担心我。”
简则没有说得太细,秦辞秋却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
真的很聪明。
简则讷讷,甚至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让秦辞秋兴奋。
“简叔叔。”年轻人捧住他的脸颊,力道有些重,简则感到微微的痛意。
“秦辞秋。”他喊了一声。
然而年轻人就像听不见,确定般问道:“你在担心我。”
“……”
“简叔叔。”面前人语气放缓,微微带着哭腔,“你是在担心我吗?没有生我气吗?简叔叔,你是不是还要我?”
简则被迫和他对视,看见秦辞秋发红的眼眶,心下微惊。
他没有想到秦辞秋会哭。
经历那么多事情,拥有那样聪明的头脑,有点小心机,什么事情都看得明白。
比许多社会人士都要坚强的多,方才还那样淡定不羁,叛逆而不可一世。
现在却因为没有从自己这里得到肯定就哭了。
简则有些不知所措。
他无声观察着秦辞秋的表情,对上对方期待的眼。
好像他的答案,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秦辞秋像被鼓励了一般,轻声喊:“简叔叔。”
像是在催促。
简则沉默两秒,如实道:“没有要赶你走,也没有不要你。”
“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对我隐瞒,我不希望下一次你的事情,还是我去调查。”
“秦辞秋,我很担心你。“
然后就被紧紧抱住了。
十八岁少年的已经很有力量,简则惊讶发现,对方胸膛竟然宽阔到可以装下他。
或许是吹了太久冷风,秦辞秋身上沾染了凉意,毛衣表面有些湿润,露出的半截胳膊也很凉。
简则任由他抱着,没有推开,耳边是一声声呢喃般的呼喊。
“简叔叔,简叔叔……简则哥,简则。”
喊着喊着还乱了起来。
简则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和背脊,失笑:“不喊叔叔了?”
怀里一下空了,秦辞秋退开,微微笑看着他。
充满侵略。
秦辞秋伸出食指,按在简则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