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流星雨完全歇止,凉风尽情吞吐着整座松山,山里寂静得能听到细细虫鸣,偶尔还有布谷鸟的叫声。
程重安闭着眼睛裹在睡袋里,突然开口叫了一声:“老婆。”
宋清远嗯一声。
“你说王子在干吗?”
宋清远淡淡笑了一下:“肯定吃饱了在蒙头大睡。”
“是噢。”
程重安勉强回应完就不说话了,他违背生物钟折腾了一天,累得下一秒就能立刻睡过去。
帐篷里安静了片刻,随后一阵嗡嗡,嗡嗡……
程重安烦躁地往睡袋里使劲一缩,迷迷糊糊嘟囔:“有蚊子。”
“是吗,”黑暗中,宋清远低低的声音轻而有磁性,他顿了顿说,“安安,你过来点。”
这只帐篷给两个男人睡也饶有余裕,再加上今晚程重安难得没闹腾,他们并没有靠得太近。
程重安依言卷着睡袋稀里糊涂往他身边滚过去,毛毛虫一样,咕噜咕噜,力道大了点,最后整个撞进宋清远怀里才刹住车。
隔着厚实的睡袋,两个人团团挤在一处。宋清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眼底淌过脉脉的温情,连自己都没发现。
“睡吧,”他用哄小孩子一样轻柔的语调,“没蚊子了。”
介于现实和梦境的边缘,迷迷糊糊中,程重安忽然感觉后颈处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最脆弱的腺体被轻轻吻过,酥麻得他颤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要看日出,程重安很早就被叫醒了,人起魂不醒,软得和根面条一样。宋清远耐心地给他裹了外套,又拿热毛巾帮他擦过两把脸,半拖半抱把人拉出了帐篷。
好巧不巧,任丛阳晨正踩在他们帐篷前的一块大石头上边拉伸边喝水,他穿着一身晨跑服,整个人朝气蓬勃的,闻声回头看着他俩:“哟,睡美人还没醒呢。”
程重安忍着满肚子起床气,没什么精神地在宋清远怀里觑了他一眼,像只懒洋洋的猫。
山全是那种花腿毒蚊子吧,你看看,给我咬的!”
男人笑着哄:“别生气了,给你吹吹好吧。”
程重安听着,心思突然动了一动,侧头看向身旁。阳光正盛,宋清远阖眼眯着盹,光线在他高挺的鼻梁两侧陡然一分为二,将睫毛底下淡淡的青色衬得格外明显。
他一只手牵勾着他,唇角轻抿,毫无防备地睡着。
程重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想把窗帘拉上,无奈宋清远肩膀压住了,一拉必然把人惊醒。程重安犹豫几秒,干脆直接用手给他遮住打在脸上的阳光。
外环高速的路少拐弯,太阳直直地照下来,程重安举一会胳膊酸了,又换成另一只手。
任丛阳本来事不关己地在旁边用手机扣字,这时忽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棒球帽揭下来递给他。
程重安愣了一下,接过来说:“谢谢。”
任丛阳点个头,继续回信息。
程重安转身轻轻把帽子罩在宋清远头上,趁机在他嘴角偷了个香,心情像轻盈的泡泡一样往天上飘。
回到宾馆众人自然是再去补觉,宋清远浅眠了三个多小时,醒过来是因为有个人大大方方地骑在他腰上解他裤子。
“……安安,”宋清远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你在干吗?”
程重安眨了眨眼:“扒光你,然后睡你。”
说完还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拉他裤链。
这话宋清远已经听得面不改色,当下使了点力气一扯,把人拉倒在自己胸前躺着,无奈道:“别闹了,再陪我睡会。”
他们订的是两床房,程重安这几天特别老实,没想到今天又把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你现在知道累啦。”程重安挣扎了两下没挣脱,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昨晚光赶蚊子了是不是?”
宋清远眼睛闭着,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我刚开始没感觉,你一过来它们全跟过来了。”
程重安揪着他的衬衣扣子玩,“我皮嫩血香。”
宋清远声音里带了笑,“是。”
“屁股也很嫩。”
“……嗯。”
“你不信?要不要摸一摸?”
“……”
宋清远开始反思程重安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之后几天他们也一直在周边游玩,找小馆子吃特色菜。任丛阳是本地人,经常能带着他们七拐八弯找到藏得特别深的老店,吃了几顿就能分辨出来,和那种拿冷库肉应付批量临时客的大店的确不同。
知道他胃不太好,宋清远在饮食上管他管得很严,不让他喝冰饮,不让他吃重辣的油腻的,程重安起初是挺新奇,后来竟然有些甘之如饴。
期间好多人因为医院排班的原因先离开了,他们三个常常一起行动,程重安能感觉任丛阳明显对他没那么戒备了,有时候闹起来也会随手拍一拍他的肩。
在西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