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沙狼,江敬舟便说不出的焦虑,“我离开后的这三年间,你查账时可有在出现过刨心案?”
“有。”贺亭衍应道。
“追我的是一批人,在这柏穗城里盯着你的又是一批人,这沙狼组织究竟有多庞大我们谁也不清楚。”江敬舟头疼道:“如今只有你我两人,若是你府里的大夫人要对付你,你的那些铁骑都靠不住,如何能对抗?”
贺亭衍拧着眉头安抚道:“你忘了一件事,他们至今为止都不敢露面,为什么?”
江敬舟不答,他继续说道:“如果真要对我下手,早在我身体不好时便可以动手,可为什么至今为止都未曾与我对抗?”
江敬舟越听越不明白,“那这沙狼,究竟是……?”
“他们在利用我找钥匙跟地图,没找到前不会轻易下手。”贺亭衍思虑道:“你身上虽有钥匙却不曾有地图,沙狼即便抓了你也无法套出下一步。毕竟比起钥匙,地图才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不如借此将沙狼引出来,若能抓获后逼问出出处更好,带着人去绞了也能安心。”
“你说得倒是容易。”江敬舟翻个身钻被窝里,“要是抓不住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随后想想又觉得有道理,他这么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倒不如把人引出来,死也能死个明白。
对方想要的东西他到现在也就只知道钥匙,而关于他爹的身份他至今没琢磨懂。首领?难道是当年为了赈灾银起内讧,之后他爹一个人带着东西跑了?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一面找他的同时又一面紧盯着贺亭衍查账?难道不是只找他一人即可?
还有,假设对方真的是为了钱财,那从前被杀害刨心的官宦人家,谋财害命岂不是也能拿走不少?
可事实上,沙狼除了想要找到十九年前那批被盗走的赈灾银外,谋杀后并未夺财。难道赈灾银只是个借口,当年被盗走藏起来的并非只有赈灾银?
贺亭衍跟着躺下,问道:“在想什么?”
江敬舟顺势拿过他的胳膊当枕头,抱着人说道:“没什么,睡觉。累一天我都困死了,还得想这些头疼的。”
贺亭衍把人抱紧了,轻声问道:“还冷吗?”
“嗯……”江敬舟困意席卷,闷声敷衍的回了声。忽然又抬头迷蒙着眼问道:“手还疼不疼?”
贺亭衍轻笑,没应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舱室往上的甲板也来来回回的吵得人不得安宁。
江敬舟反应迅速地起身穿衣服,对同样被吵醒的贺亭衍说道:“这么急促,估计是出事了。”
舱门打开,他对走廊里疾步的工人问道:“上面什么情况?捞到大鱼的时候也不见这么吵。”
“死人了,也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被挂在了船尾的锚绳上。我们说要报官,可工头不让。”工人满脸恐慌,说罢便匆匆地走了。
贺亭衍穿好衣服站在身后,“出去看看。”
“肯定不愿意报官,跑商的船上多少都有点私货。这要是查起来,光赔款都得把这几日赚得全搭进去。”
江敬舟说罢才想起来贺亭衍就是个官,当即尴尬道:“这个,跑商嘛……也正常。不过你放心,东西都是好的。”
“我不管货运这块儿。”贺亭衍把外衫递给他,把金丝绞线的器甲往手腕上穿戴齐整便出去了。
清晨的甲板上围满了工人,工头在码头处指挥将尸体拖上岸。看到贺亭衍从板桥上下来,便满脸愁容地说道:“一大早的就碰上这种事,实在晦气。二位要不先回府上,那些丝线我一会儿就让人帮着送去。”
贺亭衍抬手制止,拿出快巾帕走到尸体边上查看。
工头正想上前阻止,江敬舟便出声道:“不用管,他就是专门管这些的。”
“管这些?”工头顿时声音降了大半,小声道:“敬舟,我这都是些小本买卖,一大船的人等着吃饭……”
“没事,走私的事他不管。”江敬舟打断工头的话,随后走到尸体旁蹲下身跟着察看。
被发现的共有两具尸体,一名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和一名三岁小儿。死者被江水泡的发胀看不出原貌,但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贺亭衍:“死者的脸色不对,如果是溺死不会范青紫。”
他隔着布巾动作轻缓的翻动死者的躯干,终于在发胀的下巴处发现了深色的勒痕。
“怪了。”
江敬舟对于这方便不是行家,帮不了太多忙,“哪里怪?”
贺亭衍提起三岁小儿的胳膊将其脏破的衣袖往下拉。明明穿的是流民的衣服,可这身皮肤却像是好人家里出来的孩子。
江敬舟猜测道:“许是这母亲养得好?”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女尸膝盖的部分衣料破损,除此之外胳膊处也有不少划破的口子。可在这些破口下,却未曾见到任何一条符合的伤疤。
他把目光投向了女尸捆缚腰线的布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