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
新娘都盖着头盖看不到脸,可身上的华贵程度却不一样。有的首饰琳琅满目,有的就只戴几个玉镯佩饰。
而在这七幅画里,所有的纸人皆是心口被剜了个洞。
“为什么说是奇案?因为被刨了心?”
贺亭衍见他实在好奇,便答道:“奇也不奇。纸人只是个死者的替代品,奇的是原先被刨心的尸首。”
“快说说。”
贺亭衍拿过他手里的案件纸,看着那画中的纸人说道:“下葬时完好无损,没隔几日便会被挖坟取心。”
“照这么说倒还真是说奇怪不奇怪,说不怪也挺怪。”江敬舟屈膝坐着,单手架在膝盖上坐得毫无礼数。
刨心案早在两年前就有了,但基本都是些刚死之人,甚至还有些看起来像是被活刨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说成是妖怪作祟。
而眼前的纸婚奇案却不同,人死后才被刨心。
江敬舟打趣道:“这是新鲜的吃腻了,想来几个坏死的换换味儿?”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贺亭衍面无表情显然没想搭理他。他倒也没觉得尴尬,再次问道:“那昨晚的那起刨心案,跟纸婚奇案又有什么瓜葛?”
贺亭衍侧过头看他,皱眉道:“为什么你觉得两者之间会有瓜葛?”
江敬舟眼睛瞪直了,“纸婚啊,死者的枕头边上放着张剪成新娘模样的窗花纸。”
见贺亭衍没吭声,他继续说道:“你不会没看到吧?当时我们在场的几个可都是看见的,就在死者的枕头边上。”
“没有,我去查案时,枕头边上没有任何窗花纸。”
逐渐恢复常态的贺亭衍从袖中甩出一条金丝绞线,勾住被踢翻的轮椅后,稍稍用力便将那沉重的轮椅给扶正了。
力道之大,半点儿看不出来刚才这人像是病的要死的模样。
贺亭衍拽着金丝线却没能站起来,冲江敬舟指使道:“扶我起来。”
“你有力气拉轮椅没力气站起身?”江敬舟觉得这人是在耍他,以贺亭衍的身手本事,即便是真瘫地上了也有的是办法坐回轮椅。
贺亭衍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他赶忙告饶道:“得,本少爷扶你。”
他蹲到贺亭衍的身侧,把人胳膊放自己肩上后缓慢地站起身。却不想这人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短短几步路走得他差点儿气绝。
好不容易把人扶轮椅上,还听贺亭衍抱怨道:“你力气可真小。”
“我!”江敬舟一口气憋胸口,想骂却又怕这人被他给再次气病,不知所谓的嘲讽道:“对,我小,就你大行吧。”
贺亭衍难得勾唇轻笑,也不知听这话心里在想什么。
他驱动着轮椅,拨动墙边的机关打开门,出去时忽然侧头对江敬舟说道:“我去查案,若是想看就跟上。”
江敬舟转了转刚才架人时被压疼的胳膊,边跟上边问道:“要是查出来了,我那《礼则》文书是不是就能不抄了?”
贺亭衍直言道:“不可以。”
“你怎么这样啊,刚我还扶你起来呢。就当感激我得不成吗?”
江敬舟跟在身侧仔细看贺亭衍的脸色,苍白的脸恢复了血气,那身热汗退去后还真是跟健康的常人一般无二。
他琢磨着,这病秧子的毛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论说是疾病倒更像是中毒。可随后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贺亭衍的病打小就有,这侯府大院就算再怎么勾心斗角,下毒害人十几年也总会露出点马脚。
贺亭衍挥退了跟着他的铁骑。
出府后,江敬舟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问道:“你这两条破腿究竟是怎么残的?要是出生就这副样儿,等你长到现在两条腿早就萎缩了。”
他爹开镖局的最初曾收过不少徒弟,其中有一个就是打小生了病身体无力的。原是想来镖局学武锻炼身体,但那打娘胎里出来的病很难靠外力治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上的肌肉便开始越来越跟不上,等到了十岁时身高体格都还像个娃娃。没过两年那骨骼便开始歪长,人越来越瘦终日只能躺在床上。
而贺亭衍不同,要说是身体上的病倒也不像,单看时就觉得只是腿残了。
刚才两人摔倒,他发现这人的膝盖、小腿,甚至穿着鞋的脚掌,所有地方都完好无损还肌肉结实。
哪有人从娘胎里带出的残疾,还能长成贺亭衍这般好的?甚至比他这个习武之人还要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贺亭衍过了大街上的无阶拱桥,避开人群往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行径。
“好奇嘛,毕竟这关乎到我姐的将来,自然是想要问清楚的。”
贺亭衍行驶的轮椅忽然停下,回首看着他说道:“是江瓷让你问的?”
江敬舟撒谎道:“是啊。”
贺亭衍面露犹豫,但眼前的江敬舟显然还不是能让他信任的人。他面色平淡道:“我不会死太早的,让她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