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神君也知道他是蛟族――”
句芒打岔:“哎,这我可不知道。”
我不管他,继续说:“他活到今天不容易。虽然性子招人嫌,但如今既与我有了这重牵绊,自是冥冥中天有注定,我岂可丢下他不管?”
句芒说:“正是因为你们有这重牵连,所以他不会有事。”
我固执地看着他,不说话。
“驭蛟索接续你二人血脉,他若有事,则你也免不了。故而他绝不会叫自己出事。”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不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句芒说不过我,又开始唠叨我,“你这孩子,平日傻傻呆呆,怎么这会儿这么伶牙俐齿?”
见我说不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算了,广陵找我帮的忙从来也没有容易的。你要去就去吧。”
我将出门,他又”哎哎哎“地叫住我:“那你把那镇妖符带上。”
我说:“那是他给你的。”
句芒轻笑:“本君要他什么镇妖符?他在人间几世,当真越来越婆婆妈妈。”
我揭下那符咒来,皱眉问:“给我的为何不直说?”
句芒说:“他若是直接给你,你会用么?”
我:“……”
我心道那要看他怎么说的了。不过,按他那张嘴和我的脾气,他给的东西,我的确是弃而不用的可能性大一些。
将镇妖符塞到袖中后,我别过句芒便向外走去。刚一转身,庭院之中忽又闪出另一个身影,也往前厅飞快游去。那人容色苍白而身形修长,墨绿色的衣摆在暮色中近于黑色,拖曳在身后,身姿十分风流。
一院子妖精里得天独厚的只有这么一个。不是兰漱又是谁。
兰漱应当也察觉到外头情形不对了,因此镇妖符一揭下,他便匆匆往外去。
我边往外赶,边在心里感慨:傅桓说的大概不对。
这世上永远有痴情刚烈的人,敢为所爱剜心,敢为所爱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