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厅后,助理把伞交给迎宾,在众人偷偷探究的目光里,对沈安恭恭敬敬地伸出手,温和而诚恳:“我帮先生拿着吧!”
所有员工心内震惊,但脸上并不敢表露声色,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眼珠子却忍不住转过来盯着两人。
沈安感觉到自己被许多人盯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脸红红地,不敢麻烦别人,下意识把果篮和衣服揣得更紧:“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
助理若有所思:“好吧。”
总裁室的门是打开的,助理伸出手指在门上虚敲了下:“傅总,客人到了。”
听到傅总两个字,沈安想起田阅提起过的傅风宁,心想,这个「傅总」不会就是傅风宁吧?他并没有告诉沈安他叫什么,沈安只知道他是个什么老板,现在又知道他姓「傅」,心里忽然有些发怵。
助理说完引着沈安走进房间。
沈安一眼就看见宽敞的办公室尽头,高大的落地窗前,身姿颀长的男人倚着桌面背对着自己,面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窗外雾蒙蒙地,能够俯瞰到大半个城市。
见沈安进来,他转身把手里剩下的半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看了助理一眼,助理连忙退出门外,轻手轻脚合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两个人。
沈安看见男人高大的身躯朝自己走过来,和他记忆里不一样,这次男人穿着合体的石墨色西装,就这样不动声色走过来,莫名让他觉得一股如山的压迫感倾袭而来。
沈安并不知道这是,黑色百搭。”
傅风宁:“是百搭,我很喜欢,谢谢你的领带和水果。”
“您的衣服……我洗好了,我看它很贵,没用洗衣机,我是手洗的,应该……没坏吧,您检查检查!”
傅风宁点点头,他并不想告诉沈安,他的衣服都是高定的,所有外套,一律只能干洗,不能机洗,手洗也不能。
傅风宁朝衣服看了眼:“挺好,辛苦了。”
“那个……”沈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三百九十五块钱。他踟蹰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钱递给傅风宁,而是放在桌子上:“这个是,医药费……我不知道有没有漏什么,您看这些够么?”
傅风宁用手指轻点着桌面,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领带花了多少钱?”
他看得出沈安的消费水平,也能轻易辨认各种衣物的材质、价值,沈安为这个领带花了不少钱。
沈安人虽老实,但也知道送出去的礼物说价钱没有意思,更知道一千块钱对人家动辄十万一件衣服来说,相当廉价:“没,没多少钱,一份心意。”
傅风宁明知故问:“你眼光很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做艺人助理,但是我服务的艺人被解约了,我刚失业,正打算找工作。”
沈安越来越紧张不安,甚至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已经有淡淡的栀子花味在空气里冒出来。
沈安似乎在极力克制,鼻尖上有薄薄的汗。
他皮肤很白,骨骼匀称,在傅风宁面前有了对比,显得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角落。面对着他像是在对抗着什么洪水猛兽。
“很上进。”傅风宁给出评价。
他抬眼看了看表:“介不介意留你吃个下午茶?大概半小时后我有个会议,届时让司机送你。”
沈安犹豫了下,动了动嘴唇,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傅风宁循循善诱:“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都送了我喜欢的领带,还想再谢谢我?”
沈安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眼,额前略带潮意的头发以及鸦羽般的长睫在脸上扫下大片阴影,看上去温顺而瘦削,他声音小心翼翼地:“您……您是……傅风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