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一时有些怔忡,脸颊上麻麻的,好像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也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明亮的光,像是在心里落下了什么,坚定异常。
在她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林舟野突然挥舞了拳头过来,一拳头就那么照着门面打过去。傅踽行全部的心神都在林宛白的身上,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落在他的脸上,所幸他稍微回避的了一下,并没有承受下他的全部力气。
由着林婧语在旁边,傅踽行没有还手,只紧握了一下拳头,左右避开了他的步步紧逼。
烟火还未燃尽,林婧语抱着小宝与他们有一定的距离,因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林宛白立刻上前拉住发疯的林舟野,冲着他大喊大叫,可烟火的轰鸣声过于响亮密集,几乎谁也听不到谁说话。
林宛白没办法,只能拖着他进了屋子,一口气拖上楼,周围略微安静一些。林舟野捏着拳头,脸上是没有消失的怒火。
“你干什么?”
林舟野说:“我见不得他诱惑你的手段。”
林宛白皱了皱眉,“这之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你就那么忍不了?”
“我不是你,脑子里除了爱情就没别的东西。之前你们在卫生间门口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就是他害死的老爷子,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思跟他风花雪月?林宛白,你到底有没有心?!”
林宛白瞪着他,并没有立刻出声去反驳他的话,至于他对视数秒以后,心平气和的说:“妈身子不好,我希望今天她能够过一个舒心的年,你也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傅踽行叫回来吃这顿年夜饭。”
“我当然知道,那你又知不知道?”
“你说我知不知道?我妈的心思,虽然她没有对着我直说,但我还不清楚么?她叫傅踽行回来吃饭,是为了小宝,我也是。”
“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你敢说你不是已经原谅他了?”林舟野咄咄逼人,气势很足,眼神还过分犀利,像是洞察了一切似得,仿佛在说我一眼就已经看透你的心思了,你不要再装了!
林宛白看着他,片刻之后,不由笑了起来,“我不否认我对他有感情,怎么样?这个回答你满不满意?”
“你没救了你!”林舟野愤愤的戳了戳她的脑门。
林宛白闭了闭眼,不想与他讨论这些事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说:“别闹了行么?很难得大家都挺开心的,就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儿了,开心一小会,不犯法吧。”
“你也是,别总是绷着一张脸,你就不能高兴点?”
林舟野说:“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可高兴的。”
林宛白默了会,说:“他跟我说过了,等过一段时间,都安排好了,他会主动跟我离婚的。这个消息,会不会让你高兴一点?”
“以退为进?”
“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好了。”
“所以你现在心软就是因为这个?你觉得他改过自新,心理问题都解决了?可我只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下来,他会那么轻易改过么?我不信。”
林宛白笑起来,知道这人怎么说都是说不通的,在他这里,傅踽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不可原谅,也确实不可原谅。
只是她的心里有太多声音,不断左右,拉扯,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不应该的。最后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愿意想,把注意力放在傅林笙的身上,一切以他为中心的时候,会好很多。
还爱么?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一次,就在傅踽行说出要跟她离婚的那一天,那天夜里,她想了许多,把过去的一切,好的怀的,细枝末节的,统统都想了一遍。
最后,她很怀念那个没有任何顾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毫不掩饰的自己。
可惜,她再也不是以前的林宛白了。
她心里多了许多的负重,压制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很多时候,她甚至想,若是当年那一跳,直接了断了生命,反倒是轻松了。
她是个没用的。
林宛白摊手,“给我一根烟。”
“好端端抽什么烟。”
“心烦就想抽烟,不行么?”她勾了勾手指,“快点,趁着外头烟花还没放完,一会妈进来了,就没机会了。”
林舟野一掌拍下去,“抽个屁,女人不能抽烟。”
林宛白哼笑,“大男子主义,你这样的人,幸好你是我舅舅,你要真是我男朋友,一天都处不了。”
“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你好你都处不了。”
林宛白一脚踹过去,“都是你,弄得我心烦,好好一个除夕夜,被你破坏成这样。不想跟你说话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进了傅踽行的房间,在他的外套里找到了烟盒,牌子没见过,看着不是什么好烟,她抽了一口,极呛人,一阵咳嗽过后,竟也觉得舒坦,便继续抽,磕磕绊绊的抽完,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她站在床边,瞧着外面,烟火已经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