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该隐先一步带沃洛克回地狱,现在道林一家还住在伦敦,沃洛克得从地狱回到伦敦的家。
一路上沃洛克都心不在焉,该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他问的那些引导者都说幼崽不喜欢引导者深究他们的行为和想法,就算他们会屈从于强大的力量和地位差距说出内心的想法,不仅不会感受到引导者的关心,反而会心生怨怼,成为未来幼崽逃离引导者的导火线。
该隐觉得沃洛克和地狱的恶魔崽子们有很大的不同,沃洛克懂得感恩,就算未来沃洛克和他决裂,他也不会说什么。他和路西法一样痛恨着上帝,渴望逃脱上帝的掌控,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无法逃脱上帝的掌控,
他们反抗过、挣扎过,最后在无望中接受现实。上帝给他的诅咒是他一生孤苦,沃洛克要走他不拦着,沃洛克愿意留在他身边算是意外之喜,现在他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沃洛克心不在焉。
“我在想康斯坦丁,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能同时得到死亡和地狱之主的关注。”
沃洛克至今都忘不了死亡说出康斯坦丁名字的时候路西法看过来的那个眼神,那是趣味和厌恶交织的眼神。死亡提起康斯坦丁时语气中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越发让沃洛克好奇康斯坦丁是个什么样的人。
该隐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与其说他是个魔法师,不如说他是个欺诈师。他本身的能力很普通,但是他同时将自己的灵魂抵押给了三个恶魔,导致恶魔们不仅不能拿走自己的报酬,还得捏着鼻子帮他一些忙。”
“死亡的要求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哪天遇到康斯坦丁给他传个消息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自己面对康斯坦丁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套进去。”
该隐和康斯坦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只是在宴会上听几个大恶魔抱怨过几次康斯坦丁的事情。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他对康斯坦丁的智慧和能力可以大加赞扬,毕竟在地狱欺诈可不是个贬义词。可一旦让沃洛克去接触康斯坦丁,该隐立刻就不乐意了,沃洛克还没长大,他可不希望沃洛克糊里糊涂成为康斯坦丁功勋章里的一部分。
“康斯坦丁的事情你现在不必考虑,如今更重要的是重新规划你的学习方向。你要逐步减少在地狱学习的时间,学会在人间锻炼力量。你现在最需要掌握的东西――平衡。”
……
平衡是门大学问,它应用于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每个人都或主动或被动的维持着平衡。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心应手的维持平衡,这是上帝都在头疼的事情, 一直为光暗平衡而发愁。
沃洛克和上帝的境遇很像,他也在为光暗平衡的事情发愁,只不过他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世界。
翅膀长出来之前沃洛克每周都会被克罗利带着前往地狱度过周末,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无比轻松,只需要在该隐宫殿里看书或者听该隐指导就好。
沃洛克的父亲忙着工作,妈妈每天都得跟着父亲到处跑,对两位家庭教师带着沃洛克过周末没什么想法,反而很高兴沃洛克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呆着。这极大限度的规避了他们发现沃洛克奇怪之处的可能。
现在沃洛克去地狱学习的时间压缩到每周一天,还有一天亚茨拉斐尔会带着他去些或大或小的教堂。这些教堂要不就是名声极大自带圣洁的信仰之力,要么就是知道亚茨拉斐尔的真身,是纯粹的没有一点杂念的信徒的聚集地。
这样频繁的出现在各个教堂极容易暴露沃洛克的特殊之处,要知道道林家并不是纯粹的上帝信徒。
在地狱时,沃洛克的左翼就像被针扎一样痛,在教堂时,他的右翼就像被烈火焚烧。无论是该隐还是亚茨拉斐尔都不允许沃洛克能自己操控翅膀之前将翅膀展露出来,沃洛克只能默默忍受着疼痛和煎熬。
像普通孩子一般上学的时候是沃洛克最轻松的,他可以忘掉光明和黑暗、天堂与地狱、翅膀与魔力,全心全意沉浸入数学的天堂。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参加团体活动,热爱数学还带着眼镜,暗地里被取了个“书呆子”的外号,隐隐被全校学生排斥。
沃洛克对自己在学校受到冷待这件事心知肚明,11岁以前他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现在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学校里那些人类小崽子们建立联系,没有人打扰他是最好的。
“道林,劳拉主任找你。”一个同样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孩被人推上前和沃洛克搭话。
沃洛克认识这个男孩,是班里另一个“怪胎”。沃洛克转校过来的时候这个男孩还以为能找到一样处境的人当朋友,结果被沃洛克的冷淡吓退再没敢上前和沃洛克说话。这次他是被班上其他人硬推出来给沃洛克传话的。
沃洛克面无表情的瞥了墙角那群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苡 的人类小崽子们,朝传话的男孩点点头,将书收进书包里去找劳拉主任。
敲门得到应答后沃洛克推门进去,惊讶的发现办公室里不止有劳拉主任一个人,该隐正穿着人类最流行的西装款式坐在沙发上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