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末日四骑士之一的死亡在克罗利说出他名字的那一刻降临。
死亡的声音很特殊,那是一种不分性别的磁性,隐约中还带着空灵,让人忍不住去探究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存在。黑漆漆的袍子将死亡彻底隐藏了起来,阴冷和恐怖萦绕在他身边,爱他的人恨不得为他献上全世界,恨他的人恨到疯狂,更多的人畏惧他却逃不开他。
和死亡相比,跟在死亡后面进来的死亡天使亚茨拉尔少了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亚茨拉尔的职权是死亡,他引领善人上天堂,在恶人面前关上通往天堂的大门,生机与死亡、纯洁与冷酷构成了亚茨拉尔独特的性格。
亚茨拉尔比天堂的其他天使有更多的机会与路西法接触,就算之前关系平平无奇,现在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了。
路西法翘着的腿放了下来,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亚茨拉尔。亚茨拉尔的样子和千百年以前没什么差别,可路西法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战斗过的痕迹,亚茨拉尔的领口有黑色的灼烧的痕迹,衣摆处有一个小口子。
天使的衣服有防御防尘的功效,按照天使对礼仪和姿态的重视程度,这样已经算是失仪。能让亚茨拉尔这样来的唯一理由只能是刚才有过战斗,他身上的痕迹自己无法消除,又没有多余的时间回天堂打理就只能这样过来了。
“你刚才是和死亡打了一架才过来的吗?”路西法将酒杯塞到亚茨拉尔手中,瞥了死亡一样发现他已经很自然的坐到克罗利旁边的沙发上。
亚茨拉尔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手紧了紧:“我刚才去接引一个迷途的羔羊,阿撒兹勒先我一步要带走羔羊的灵魂。我和他发生了冲突,要不是死亡帮了我一手,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沃洛克不知道外面又来了两个新成员,他到了突破的最后阶段。浑身的力气都汇集到背部,有什么东西马上要冲破身体冲出去。
沃洛克的大脑已经混沌到无法思考,最后一点意识拒绝放弃,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涌上心口,他的心脏从最开始的绞痛到现在无知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他的唇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他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从喉咙里发出呼痛声,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实则比猫叫声大不了多少,都穿透不了那层茧。
一黑一白两个奇怪的鼓包在沃洛克背部时而顶起时而消散,在沃洛克全身力量汇集时随着鲜血一起冲破皮肤。
稚嫩的翅膀上只有细密短小的绒毛,骨翅直接展开破开了包裹着沃洛克的茧子,迎接人间的微风与尘埃。
该隐有一搭没一搭和路西法聊天的时候还放了一半注意力在沃洛克这里,嘈杂的环境里他都能听到茧子破裂的声音,无意间捏爆了手中的酒杯。
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的视线顺着该隐看的方向转移过去就看到了茧子破碎的那一刻。
黑白双色羽翼的沃洛克紧闭着眼睛从半空中坠落,堪堪被该隐接住抱在怀里。他背后羽翼长出的位置还流着鲜血,鲜血的味道刺激的该隐的金瞳染上了血色。
克罗利和亚茨拉斐尔围了过来确认沃洛克的情况,却因为该隐保护的姿势没有办法碰触到沃洛克。
“我没有从这个幼崽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死亡悄无声息的站到该隐身边,俯身摸了摸沃洛克的翅膀,“这个幼崽很有趣,光明和黑暗同时汇聚在一个人身上。”
路西法难得来了兴趣,他将手覆盖到沃洛克的额头上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打了个响指。
沃洛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他的意识还没有回笼就听到有人在耳边问话。
“你突破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在想……该隐殿下、克罗利老师……还有亚茨拉斐尔老师……”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能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可那道声音带着魔力让他没有办法说谎,只能隐去关键信息,只说自己最重要的三位老师并不算说谎。
亚茨拉斐尔摸了摸鼻子,他心中很是欣慰,他之前和克罗利说过想要带沃洛克上天堂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上帝是绝对不可能允许一只吸血鬼上天堂的,除非上帝愿意洗去沃洛克体内的血族血脉。
吸血鬼的翅膀都是黑色,沃洛克的翅膀也应该是黑色。现在很明显,克罗利和亚茨拉斐尔对他11年的教育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影响,让他血脉里流淌着邪恶和诅咒,内心里还保留着一份圣洁。
克罗利试探着摸了摸沃洛克白色的翅膀,恶魔的力量在接触到翅膀的那一刻被圣洁的光芒弹开,克罗利的手指有被圣光腐蚀的痕迹。克罗利甩了甩手又去触碰黑色的翅膀,这次没有攻击,黑色的翅膀从克罗利手指吸取着力量,柔软娇嫩的幼羽开始生长变硬。
沃洛克躺在该隐腿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酒吧里坐着的都是地狱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们身上溢散出来的能量弥补了沃洛克的力量缺口。黑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白羽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